慕霜月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在那天得到答案的时候千疮百孔，经历怎么样的打击也不会再痛的时候，现实又狠狠给了她一记重拳。
她的父母，她的家族，完完全全没有把她当成一个人！
她只是一个被刻上印记的物品，等着大家有需要随时就可以送走！
本以为结痂的伤疤再度被撕开，虐得她血肉模糊，连眼泪都忘记怎么流，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处。
半晌，才听她如风般轻的声音问道：“他们很快就追来，是吗？”
阴灼华摸了摸不染一丝尘土的石桌不答反问：“那名柳仙的修为似乎和他的年纪对不上，你知道为什么吗？”
慕霜月恍惚了一下，心里虽然觉着奇怪，但还是有问必答：“他说阴差阳错得了一滴龙血，所以才踏上的修炼之路，他才变成人身不到二十年。”
阴灼华听完原因恍然大悟，因为没有修习心法和传承记忆，所以才会弱到英雄救美不成反倒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噗，怎么觉得现在的妖族都有点傻乎乎的。
“慕霜月，如若我替你解决所有的麻烦，你又该拿什么来换呢？”
这一问，把慕霜月问住了，她已经把余生抵了出去，还有什么是值得阴灼华惦念的？
阴灼华不打算和她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点明：“里屋那条小白蛇看着不错，不若将它一同留下，如何？”
不如何！
慕霜月压下愤怒的火气，深吸了一口气，直截了当选择拒绝：“抱歉，柳仙不是我的个人物品，我无权替他做任何决定！”
“他喜欢你不是，你也喜欢他不是吗？”阴灼华用略微讥讽的目光淡淡的扫过不知所措的慕霜月。
慕霜月想要否认，可一瞬的犹豫却将她内心的答案暴露无遗。
她喜欢柳仙，但她知道自己的喜欢在家族利益面前无足轻重，她一直克制着自己的喜欢，甚至在柳仙面前否认自己是喜欢他的，为的就是想让他死心，能有更好的未来。
人算不如天算，结果到头来她还是在家族和柳仙中选了柳仙。
慕霜月深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丝苦笑坚定地说道：“就算我们相互喜欢，可是他是自由的，我不能代替他做任何决定，这是原则问题。”
阴灼华哦了一声，仍然不死心：“那如果是他自己也愿意呢？”
慕霜月陡然一下子脾气就上来了，差点怒吼谁会无缘无故把自己余生卖给别人，又不是傻子！
可她没想到阴灼华这句话不是说给她听的，而是说给她身后已经苏醒的柳仙听的。
当那句坚定有力的我愿意从背后传来时，慕霜月完全呆住了。
什么时候，他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刚才的话难道他全部都听见了？
包括她刚才那些类似告白的话也听见了？
此时的慕霜月恨不得地上能有条缝隙可以让她钻进去，她丢脸都丢到家门口了！
还有那个罪魁祸首山神大人，不用怀疑，慕霜月觉得她就是故意那么说的，为的就是给她挖这些坑！
阴灼华对她愤愤不平的视线不以为意，含笑着看着虚弱得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柳仙：“签了之后，我这儿可没有后悔可言哦。”
柳仙自始至终淡定的回答道：“月月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归属，能和她永远在一起是我求来的幸福。”
说完，径直抢过阴灼华手上的契约书，快速写下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