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宫?”赫舍里氏?“确定吗?药的来源查清楚了吗?”
梁九功点头,“都查清楚了,那个宫人在景阳宫的姐姐已经承认了,平妃娘娘身边的嬷嬷前些日子刚以平妃娘娘腹痛为由,在太医院那边取用了一些红花……”皇贵妃娘娘这次见红,出手的人未免被人发现,放的活血之物应该不多。平妃娘娘那边下剩的红花足够了。
康熙听懂了梁九功的言下之意,蹙眉颔首,“皇贵妃帕子的事,让人查一查卫氏。景阳宫那边……”康熙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想让人立即就宣索额图进宫把人臭骂一顿,问问他究竟送进宫来的这是个什么东西?
听到外面传来的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想到今天的日子,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明日让人宣索额图进宫。”
于是,大年初一一大清早,赫舍里家这边就迎来了宫里人的夺命连环扣门。
“谁啊?大过年的。”门房一大清早被人扰了清梦,又听对方敲门敲的这么急,心里老大不高兴,骂骂咧咧过来开了门,正准备骂几句,抬眼看到对方身上那身太监服,将要出嗓子的话,又被他硬生生给憋了回去。“公,公公?您,您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这么早,宫门开了吗?
“既然来了,当然是有事。索额图大人可在?万岁爷宣索额图大人即刻进宫。”
“在,在,您们先进来喝口茶,奴才这就去通知我家大人。”说完,门房恭恭敬敬把人请进来给上了茶,这才招了个听到动静出来的下人拉到一边小声嘀咕一番,让人赶紧去通知自家老爷。
而索额图这边,得知康熙大年初一一大清早就让人来找,且宫人还来着不善。
索额图这心里立马就是一个咯噔。
再听侍从传话自家奴才从两个太监那套的话,得知昨晚皇贵妃见了红。
即便没有其他更多消息,索额图也凭借着他丰富的经验推测出了自家娘娘估计在宫里做了什么,且还让万岁爷拿到了把柄。
只是到底是永和宫的僖嫔娘娘,还是景阳宫的平妃娘娘,就不得而知了。
索额图匆匆洗漱换上朝服,就这么一边思量着如何帮着自家娘娘在万岁爷跟前转圜,如果遇到最坏情况,要如何处理,一边心下忐忑的跟在宫人身后进了皇宫。
因为等下还有活动,康熙让人把索额图叫进去后也没跟他绕弯子,直接就把平妃在皇贵妃食材里下活血药企图谋害皇嗣的事情跟他说了,而后才在索额图冷汗大滴大滴往下落的时候,声音平静的道,“按律,平妃此举,不说直接抄家灭族,赫舍里家教女不严,所有成丁,凡在朝为官者均官降两级却是足够的……
只是赫舍里家乃孝成仁(皇后)的母家,胤礽的外家,当初索尼老大人还在的时候,亦待朕不薄,朕到底于心不忍,看着老大人故去这才多久,赫舍里家便……可朕也难,爱卿不能让朕一味宽宥赫舍里氏,也要为朕想想。”
平妃一次又一次,他不可能无限次看在赫舍里家面上退让。
这次是侥幸,佟佳氏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了,下次呢?这么多年,他对赫舍里家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索额图跪在地上,膝盖刺骨疼,冷汗顺着额头滑下,落在眼睛里,弄的眼睛疼,可他压根不敢吱一声。
直等康熙骂完了,宣泄完了,这才略抬起脑袋,也不敢出言分辨,只一个头接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
“行了,起来吧”康熙压抑了一夜的火气发出去,心情总算好了不少,不过平妃这件事,绝对不可能不了了之,毕竟她这次害的可是佟家的女儿,后宫第一人皇贵妃。不严惩,后宫如何安稳?
“平妃由妃降为嫔,再有下一次,直接降为末等更衣。”
针对平妃的处置出来,康熙紧接着还要忙着接下来一堆庆贺活动,并没有经历再关注赫舍里家这边,也就不知道索额图回去之后,回想康熙说的那些话,揣测康熙因为平妃几次作的死,把之前赫舍里家做的那些全都抹了,直接病了一场。
等他病好,元宵节都过去了。
索额图直接让他夫人进宫,把平妃,不平嫔狠狠骂了一顿。
“您是不知道平嫔被骂的有多惨。听说赫舍里夫人从进景阳宫就开始骂,到离宫,嘴巴都没停过。”想想都恐怖。
哪有那么夸张?张罗伊好笑摇头。
“您别不信,是真的。”冬月信誓旦旦的道,“奴婢也是有消息来源的。”
“行,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也没什么,就平嫔那性子,能保住嫔位,没有被一撸到底已经是赫舍里家祖上的福荫了。
没见原本还在承乾宫侧殿安然住着的卫氏跟十阿哥都已经搬出承乾宫了吗?十阿哥小小年纪,正月都没出就搬进了阿哥所,卫氏更是搬进了景阳宫。
她们这位万岁爷,狠起来,狠着呢。
赫舍里家这么做,只能说,索额图经过这么一遭已经有危机意识了,就是不知道大年初一那天万岁爷到底跟索额图说了什么。
出了正月,胤禛下聘这事便提上了日程,张罗伊忙的脚不沾地,一天要往内务府跑个三四次,偏偏这几天倒春寒,又下了一场雪,张罗伊来回几次,衣服穿了又脱,脱了又穿,险些得风寒。
胤禛不放心,劝了几次让张罗伊不要那么辛苦两头跑,内务府那边都会办好的,都被张罗伊给拒绝了,“你是我儿子,你这成亲下聘,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额娘也只是高兴想替你尽尽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