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别院的仆从,听说之前还有一些颜家的老仆守着,自打几年前,颜家长房出了个什么事情,这别院里的原先颜家的那些老仆就全不见了。后来这些全都是后面采买进来的,他们虽然听说这别院是颜家的,却并未见过正主。
“难道这宅子还真的像额娘猜的那样,根本就是那个知府、知府夫人的私人产业?”可知府有这么有钱吗?这个别院不管是从里面亭台楼阁等等的建设,还是古董字画等摆设,都花费颇丰。要想从颜家收下买下来恐怕得斥巨资。他哪来的那么多银子?除非,他手脚不太干净。
读了那么多书,间隙又听张罗伊、胤禛说了那么多故事,‘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句话,三格格还是知道的。
“额娘,这事要不要让人提醒一下皇阿玛?”免得皇阿玛被人蒙蔽。
“提醒一下也行,不过你皇阿玛恐怕这时候已经知道了。”
康熙这时确实已经知道了,济南知府费尽心机让师爷找来两个老账房做的假账,虽然看着一点问题都没有,却最终并没有能瞒过康熙的火眼金睛。
不过,康熙为了这次下江南后续行程考虑,并没有当堂发作,而是选择按下不表,想着私下里让人悄悄查济南的账目。
对此,济南知府并不知晓,见康熙拿到他递上去的折子、假账,虽然细看了一番,却并未说什么,只以为康熙虽然厉害却并不是很懂账目,被他完美糊弄了过去。诚惶诚恐的侍奉完康熙退下去,济南知府激动的整颗心差点从胸膛里跳出来。
“大人,成了?”师爷看这样子,知道康熙那一关应该是过了,也很是激动。“接下来,只要让那几个老家伙把嘴闭上就行了。”
济南知府点头,“这事还是交给师爷去办,办的漂亮一点。等老爷我过了这个坎,自然不会亏待于你。”
“是”师爷得了知府这话,想到之前知府大人对自己的承诺,激动的退下继续去做扫尾工作去了。
知府大人则心情很好的让人上了一壶酒,又叫了两个美妾作陪,咿咿呀呀喝着小酒唱起了小曲,然后带着笑意搂着美人美美的睡了过去。
殊不知,这一夜,济南府多少人彻夜未眠。
次日,因为昨儿一高兴,小酒喝的太美,济南知府直接睡过了,险些误了过去给康熙请安的时辰。“万,万岁爷恕罪……”
康熙扫了对方一眼,任由对方冷汗淋漓,却只低头不紧不慢的抿茶,直到济南知府腰彻底低下去,趴在地上不敢动弹,冷汗湿透了后背,康熙这才收起眼底的冷厉、讥诮,道,“这些日子,为了接驾,想来爱卿也辛苦了……”
“奴,奴才不敢言苦……”
康熙点头,“你确实不敢,因为你那么辛苦并不是为了接驾,而是为了平账……怎么样?平账,平的挺辛苦的吧?那么大的一笔窟窿,也难为你寻得那两位老先生能给抹平了……”一晚上的时间,虽然不够康熙把所有事情都查清楚,查出个大概还是没问题的。也正因为查清了一些事情,知道面前之人在这片土地上做下了怎样的坏事,给朝廷招了多少污名,起了多少民怨,康熙才临时改变注意,不打算再拖下去,而且选择自己直接把人给处置了,以平民怨。
“万岁爷?奴,奴才冤枉啊”康熙态度转变的太突然,济南知府一下子脑子没转过来,等反应过来,惊得趴在地上连连磕头喊冤。同时心里已经惊恐到了极点,明明昨天万岁爷还没发现来着……万岁爷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有人趁他放松之计偷偷在万岁爷耳边说了什么?是谁?是谁害他?难道是师爷?济南知府被人拖下去的时候,还在想这个问题。
康熙对济南知府的处置跟另一边的布置是同时进行的,他这边拿下济南知府,另一边便已经控制了府衙。
等到张罗伊她们得知消息,时间已经到了午时,此时‘有人携证据告御状及知府大人被万岁爷下狱’的消息,在康熙的刻意安排、宣传之下,已经在济南城传遍了。
“奴婢听说,跑到府衙去告御状(康熙此时已经去府衙主持大局了)的人,已经要把府衙堵死了……”人实在太多,听说有人为了抢先都打起来了。也不知道这个知府官到底是怎么当的?几年知府做下来,到底又害了多少人?
替那些被知府害的支离破碎,甚至性命都丢了的人(家)默哀几息,想到自家主子也被对方害的好不容易来一趟济南,却只能在别院里待着。冬月便有些收不住话,最后甚至直接开始碎碎念诅咒对方“不得好死、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你够了,怎么能当着娘娘的面说这些?”夏月出去打探消息,从外面进来,听到冬月碎碎念的内容,直接一巴掌兜头打在冬月后脑勺上。把人打去旁边反省,这才凑到张罗伊跟前,跟张罗伊汇报打听来的消息。
目前审出来的结果,因为不愿意把被知府家的亲戚看上的手艺、技艺、田产、院子、女儿等交出来,而后知府明里暗里清算的数的出来的就多达十几家。这其中,她们现在住的这个别院,确实是被知府夫人看上想方设法找颜家麻烦,颜家不得不送出去的。
除此之外,还有几家更惨的,一个是家里闺女长的好看,被知府家的公子看中强抢回去为妾,女子家人去府上讨要,家里男人、儿子被活生生打死的;一个是因为不愿意舍弃家里几代传下来的赖以为生的酿酒方子,家被烧了,家里被烧的什么都没留下,人也被烧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