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儿有许久未见过白如意了。
以至于那天在街上和她而过的时候,她差一点没有认出她来。
彼时,
她正和孟如招一起,上街挑选着孟如招的嫁妆。
“难得我说服了阿娘,说嫁妆的一部分,允许我自己挑选的,”
“叫你这个臭丫头陪我一下,你还老大不情愿了。”
“我倒不是不愿意......”
白锦儿走在孟如招的身边,手被她挽着。此时站在孟如招身边的她依旧是一身的素衣,和盛装的孟如招比起来,未免显得朴素了许多。
“只是,挑嫁妆这样重要的事情,二娘子不是应该找一个比较熟悉这些东西的同伴吗,这样的意见,才更有参考价值。”
“你是我一年也来不到这东市几趟,”
“那些金玉珍奇的,我也不大认识,”
“要我给你意见,这不是为难我嘛。”
“你想这么多作甚,”孟如招性子骄纵霸道,听见白锦儿这样说,立马柳眉倒竖,似是不满,
“我挑东西,又不只凭贵价与否来挑,”
“只要是合眼的,便是一支木簪,我自也喜欢。你只管选你觉得好的便罢了,管他是金玉还是愚木了?”
这话说的,
光是能只挑选自己喜欢的这一点,
就证明了白锦儿刚才说的话没错。
但毕竟是孟如招的喜事,白锦儿也不想因此扫了她的性,便嘴上应和着,陪着身旁的姑娘进了一家珠钗店。
显然孟如招是这家店铺的常客了,
要是照自己从前的那种说法,孟如招应该是这家店的“”了。
她们两人才一进店,原本懒懒散散守在柜台后面的伙计便立马围了上来,对着两人笑脸相迎。
“孟小娘子好久不见了,”
“我们还说呢,最近店里来了些新货,正要找人告诉您知道呢。”
“这是您的朋友吧,可也是一般俊俏呢——”
这伙计话太多,
白锦儿在心中默默想。
也难为他了,今日自己穿的如此简单朴素,他竟然也能夸奖出自己俊俏来。
与有些不自在的白锦儿比起来,孟如招就显得随性多了——她打眼先扫了店中一眼,
“你们到了些什么,”
“要还是寻常的物件,我可要去别家看了。”
“孟小娘子这话说的,”
“我们家的东西不敢说是这益州最好的,也不敢说是这成都最奇的,但要是在这东市啊,那也能说的上是数一数二的,”
伙计说话,脸上的表情带着些许的骄傲,
“我们店里最近来了批大食的货,”
“小娘子且来看看,便知道奴说的是不是大话了。”
孟如招跟着那伙计往后面去,白锦儿却没跟得上——她视线被面前那一件件散发着金光的首饰吸引,瞪大了眼睛凑近去瞧。
这簪子上镶嵌的应该是玛瑙,
那臂钏上的好像是水精,水精就是水晶,只是此时还代以精一字。
那晶莹剔透的嵌在上面,约莫猫眼大小一颗,周围是镂空的花鸟纹;白锦儿惯不会认这些东西的,什么花样什么图案,只是能猜出个大概,
能看出镂空的鸟和花,什么种类就看不出了,自然什么名头就猜不出来了。
这一看就很贵,
白锦儿心中想。
她抬头看了看,店中唯一的一个伙计已经领着孟如招去看什么大食来的珍货,此时店面前便没什么人了,
也因为没人,白锦儿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那镶嵌着水晶的臂钏拿了起来。
入手的金属冰凉,白锦儿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摸那打磨的光滑的水精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