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等等......”
“喂!”
钱银子没有理会和自己说话的许冲,径直地从他身边越过,伸手一推,便推开了面前的房门。
“吱呀”一声,
正在往自己身上套披风的男子听见背后的声音,头也不回动作也没听,将披风的系带系好后,才慢悠悠地开口:
“好大的胆子,”
“看来这么多年,你这胆子大的性子,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我如果变了,”
“你还会这么容忍我吗?”
“你这话,”
男子轻笑一声,转身过来;他身上依旧是披着黑裘,面上的笑容似乎总是带着或多或少的嘲讽,
“可真是自相矛盾。”
“若是你变得同其他的兄弟姐妹一样的乖巧听话,我对你,又何来容不容忍的呢?”
“你对其余的孩子,”
“从来都不容忍,”
钱银子直面着男子的目光和笑容,没有丝毫的退让,
“就连许冲也是一样。”
“没错,”
没想到,男子竟大方地点头承认。
“毕竟其余的孩子是犬,只要狠狠地教训一下,便学会了摇尾乞怜;可是你这孩子却不一样,他们是犬,你就是狼,”
“狼崽子,”
“你就是将它打死了,也别想,叫它认你的厉害。”
“不是吗?”
“那我还真是,多谢您的夸奖了。”
“只是小狼崽子,也会有在乎的东西,不是吗,”
男子走到桌边,伸出一个手指,擦了擦干净的桌面。这屋子虽然有些老旧,屋中的陈设却擦洗的一尘不染。
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再一次看向钱银子,
“你早就想走了,”
“也是这儿的孩子里,有本事走的那一个。”
“既然你这么不喜欢这里的生活,为什么不一走了之?”
“不就是因为这里这些,”
“你的弟弟,或是妹妹们么。”
听见男子的话,钱银子咬了咬牙。
没错,
她是可以走的,
就算是在锦官城,没了立足之地,钱银子也有那样的自信,无论到什么地方,她都有本事让自己活下去的。
她早可以走的,
只是,
她走了,
这些孩子,
那些像王雀儿那样子的孩子,该怎么办呢?
于是,她忍了下来,忍了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
她还能再忍多久,
钱银子自己也不知道。
“这就是你当初和我们说的,要给我们一个家吗?”
“给我们这样无家可归的孩子一个家,”
“让我们心甘情愿地跟着你走,做你的赚钱工具?”
“那些到了年纪的孩子,又被你带到哪里去了?”
“玉姐姐,楚阿兄呢?”
“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他们去了,一个能为他们提供更好生活条件地方,”男子淡淡地说,“若是你能坚持到你十六岁时,”
“你便会知道,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我为你们提供了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让你们结识了这么多的兄弟姐妹,这里,难道不是你们的家吗。”
男子的表情依旧没什么波动,甚至方才那种笑容,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这里若不是家,你缘何将那些本与你没有任何关系的孩子,看的,就好像自己的亲人一般重要?”
“我不愿和你争辩这些,”
钱银子冷冷地回答了男子的问话,
“你就是个冷血无情,自私冷酷的禽兽。”
“哈哈哈,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见你如此直接的评价我。”
“我来这儿是要告诉你一声,”
“毛小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