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李漪芳冷哼一声,
“几时有这么金贵了?算来,也不是第一次了吧,还需要特地回来将养么。”
“不能这么说,”
李守义沉着声音开口,
“毕竟孩子,在玉娘的肚子里待了那么久,是玉娘用自己血肉养育的。孩子没了,伤害最大的,也是她,
心里,还是身子。”
“那孩子还有兄长你一半的骨血,孩子没了,难道兄长你就不难过么?况且我看啊,是她自己福薄,安西那么多的妇人,难道个个都好像她一般,生不下养不住孩子来?
若是这样,我大唐边镇,岂不是无人了?那你们还护什么,保什么?
况且,你们已经回梁州这么些时日了,兄长你又心疼她,莫不是药物医师都是寻的最好的,这样子,什么病治不下来?
我偏偏怕是兄长你太过娇纵于她,才如今变成了这副样子。”
李漪芳说着,语气中还真带了几丝牵挂的,好像是真的对李守义的家庭情况,十分的担心。可男人在听了她的话之后,却皱起了眉头。
“玉娘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这样的人?”
李漪芳轻嗤一声,
“若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她不给你纳妾。既然她生不出孩子来,也当给兄长纳一个妾室才是。她生不出孩子来事小,李家无后是大。
叔叔叔母当年去世时,对兄长是如何舍不下的,兄长莫非忘了不成?叔叔叔母一辈子忧心的都是山河安稳,也就临终之前,对兄长有为父母之言的交代,兄长难道,要违逆叔叔叔母的心意的不成?”
正说着,李守义的脚步忽然就停下了。李漪芳也跟着站住了脚步,她转过头,正看见不远处梳戴整齐的妇人,身后跟着两个奴婢朝这边走来。
王琇莹缓步来到兄妹俩面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对着李漪芳点点头,
“芳妹妹几时来的,怎么也不事先说一声,
匆忙间什么都没准备,怕是今日要失礼于妹妹了。”
“既是来自己兄长宅中,何须提前报请,莫不然,还要递送拜帖不成?”
“芳妹妹说笑了,自然是不用的,日后若是得空也常来才是,一家子常说常话,不失为乐事。”
李漪芳微微勾了勾嘴角,点点头。
跟在王琇莹身后的春兰和听棋虽然低着头,但是此时已经皱起了眉头——李漪芳按理见到兄嫂应该行礼的,但她不仅没有行礼,说话间也是对王琇莹的不尊重,听得春兰和听棋心中不满,
春兰甚之。
此人如若不是阿郎族中亲人,就算是以奴婢身份,春兰也难忍斥责。
“玉娘,”看见王琇莹,李守义的眉头微皱,
他其实并不想王琇莹与李漪芳碰面的,毕竟他也知道,两人向来相处都不是很和谐。
“今日,风还是有些凉,你若是觉得身子不适,还是不要出来的比较好。”
“夫君真是胡说了,你看看,今日天这么好,岂会风凉?”
王琇莹面上依旧是笑着的,抬手指了指天空。
“既然是芳妹妹来,我怎能待在屋中如此失礼,
我已吩咐人备好茶水点心,还请移驾前厅。”
说着,王琇莹侧过身,邀请李漪芳同行。
李漪芳看了王琇莹一眼,也不躲闪,径直走到她的身边。两人并行相去,李守义还想说些什么,看着两人离去,也只好跟在她们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