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如何信你?”
春兰问话,却只得到白锦儿淡淡一笑,
“自可叫香云前来对质。或者,劳烦阿郎前来,说讲清楚。正好我想阿郎昨夜听了我的所言,也有话想和大娘子说才是。”
......
王琇莹这会子已经愣了。
她原本就不愿意相信白锦儿是这样的人,现在听到了白锦儿的解释,心里自然是相信了七八分。只是白锦儿提出的这个建议,却让她有些下不了决定。
她原本就是逃避似的心理,
白锦儿的建议就是要她面对自己一直躲避的事情。
王琇莹陷入了沉思,
春兰偷眼观察了她的表情,明白了王琇莹的想法。
她毕竟跟在王琇莹的身边许多年了,对王琇莹自然是了如指掌的——不需要王琇莹开口,她总能猜测到王琇莹的想法。
“不必了,”
春兰冷着脸开口说话,
“阿郎有正经的事情要做,这样的事情,怎需要劳烦他?”
“春兰姐这话就说的不对了,”
白锦儿将目光投向春兰,十分坦然,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之后便是齐家,然后才能治国平天下。若是大娘子和阿郎之间总是存在这般的心结,无论是对大娘子还是对阿郎,肯定都不是一件好事。
这些话奴来说,自是逾矩,但大娘子阿郎不愿面对,春兰秋菊姐心中难艰不肯多言,唯有我这不历来是不听话的,没什么矜持好害怕的。
大娘子,
今日这传言,大娘子心中,难道没有悲伤,难道没有愤怒,可大娘子如此勉强地将所有心情压抑下去,还要保持平日里的镇定得体,
甚至提出这样所谓大方的解决办法,
实在是,没有必要的。”
说到这里,白锦儿忽然坐直了身子,对着王琇莹拜了下去。在王琇莹和春兰疑惑不解的目光中,白锦儿对着王琇莹一拜之后,又缓缓坐正,
“我始终只同大娘子诉肺腑之言,绝无任何冒犯之意。若是大娘子听,今日便是绝好同阿郎解开心结的机会;若是大娘子不听,我也可只同香云对质,
毕竟这等秽事污名,我是绝不可能背负的。
之后大娘子何等处置,悉听尊便。”
说完,白锦儿又一次地对着王琇莹拜了下去。
她这番作为也算是苦肉计,
毕竟王琇莹就是再亲切体贴,毕竟在这个世界这个阶级上来说,始终是压她一级;她连珠炮似地说了这么多,依照这个时代的眼光,肯定是大胆妄为的。王琇莹不计较,也难免她身边的春兰秋菊等,恪守封建等级观念的人计较,
白锦儿这几个动作下来,
先将自己营造成了全心全意为主家好的忠仆的模样,
冒死谏言者,历来都能于世人博一个好名头。
到时候就算言语上不得体,肯定也不会落春兰秋菊的把柄了。
果然,
王琇莹看着上半身匍匐于地的白锦儿,眼中神色显然大为震动——白锦儿所说不是假话,自然不会有任何害怕别人看到的虚假的心思。
她从坐着的地方站起来,几步走到了白锦儿的面前。
“锦儿,你起来,
起来说话。”
见好就收,感受到了手肘处传来人轻轻搀扶的力道,白锦儿顺势站起来,与王琇莹四目相对。
眼前的姑娘瞧着面庞依旧还稚嫩——白锦儿此时也才十七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