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他说的一切,周野连半个字都没跟夏鸢提过,但她心里却早已有了猜测。
周野或许冲动了一点,但他绝不会给旁人添一丁点麻烦。他是付一伟带去的人,无论他做得好还是不好,老板肯定都会在付一伟的本子上记一笔。
砸场子这种事,他怎么可能完全不顾付一伟后续会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除非,还有影响更大的事情。
显然,她就是这个影响更大的事情。
周野最不想看见的,大约就是她被连累。
尽管她一点也不在意。
付一伟在电话里说了很多,夏鸢已经记不太全了。
她只记得他说:“周野只干到月底,有接任的歌手一来他就走。我们准备这个周末给他办个欢送会,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夏鸢说好,但是她让付一伟不要告诉周野。
付一伟还不知道他们现在的状况,只以为夏鸢是要搞什么惊喜袭击,满口答应了。
挂电话的时候,夏鸢突然想起来关于褚静,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褚静是不是很难追?”
其实她这话背后的意思,是想让他知难而退。
但付一伟大约是误解了她的意思,竟嘿嘿傻笑起来。
“你咋知道?她在寝室里提起我啦?哎呦你看,这搞得我还怪不好意思的。”
夏鸢一怔。
付一伟说起“她”的时候,言语间满溢的欢喜是骗不了人的。
夏鸢突然就说不出后面的话了。
她有什么资格阻碍付一伟去追求他喜欢的人呢。
无论褚静如何回应,付一伟的感情始终需要由他自己去找寻一个答案。
就像她和周野,不一样是在拼命地寻找两个人之间能够平衡的中点吗?
他们都爱得太过小心,太怕对方受到伤害。
可这样心惊胆战维护着的脆弱,只会让两个人都变得更加辛苦。
那天,她给周野打了一个电话。
无人接听。
机械的女声重复着中英文的讯息,夏鸢心里突然就有些虚妄的混乱。
她说不清她在害怕什么。
但她害怕的事情,最终还是要来。
十一月底的z城已经彻底入冬,傍晚天色昏暗得像是世界末日要到了。
夏鸢怕冷,她早早地换上了棉袄,戴上了白家送给她的手套和帽子。
周野给她买的那件羽绒服被她小心地挂在柜子里。她不舍得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