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他自己也未曾走过。不过是按照书中的提示,觉得大差不差罢了。
身后传来石子踢落的响声,琴彰心神一凛,未等他放出神识,熟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这里好闷啊,我要呼吸不过来了。”晚小安痛苦地说:“你就不能用什么灵力把我包裹起来吗?我看人家的小说都是这么写的啊。”
大薮也跟着点头:“就是就是,再这样下去我要现原形了。”
方晌大怒啊:“那要耗费老子多少灵力?你这个败家猫!”
这三人吵吵嚷嚷,倒也无形间消解了密道中的压抑。
大薮还稍微好一些,她本来就是树妖,属木,扎根土壤是小事一桩。
晚小安就比较麻烦了。
方晌看她实在难受,也不忍心勉强,只好拿出灵兽袋:“你先进来睡一会儿吧。”
晚小安话都不想说:“到了再叫我。”麻溜地钻进去了。
大薮一看晚小安歇息了,自己也不想走路了,于是化作一根翠盈盈的藤蔓,缠绕在方晌臂间:“我也难受,你带我走一程吧。放心,我化作原型一样给你指路。”
这两个东西!方晌气得,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听,只好认了。
琴彰站在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场闹剧,对方晌的行事态度颇为不赞同:“道友,你带着开了灵智的兽类与妖物在身边,若不严加管教,任凭其随本性行事,怕是日后难以约束啊。”
传统一点的修士,都觉得养个灵兽之类,那是为主人服务的,不打不骂就算好的了,哪有方晌这么迁就的。
方晌说我也很想“教化”一下这俩,但她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土着,做不到真的把晚小安和大薮当宠物,琴彰的话,也只能笑着敷衍过去。
她拱了拱手:“多谢道友提点。”
毕竟是人家的私事,琴彰不便多说。点了点头,转身前行。
但他心中的警惕,也因此少了几分。
一个对灵宠和妖侍能宽容至此的修士,多半不是个心思恶毒,阴险狡诈之人。
方晌还不知道自己的形象竟然光辉起来了,她一边缓步行走,一边留意后路。
前方已经狭隘到仅能容一人侧身通过,灵力也如同被困住了一般,难以牵动。方晌察觉不对,想要后退,却发现来时的小道已变为岩壁,消失不见。
她本能地一惊,正要拔刀,就听见琴彰说:“不必担心,此处已是法阵边缘,仙人洞府就在前方,往前走便可。”
方晌将拇指按在腰间刀柄上,装作十分惊讶地说:“什么?此处竟有仙人洞府?”
琴彰反而奇怪了:“道友不知道吗?”
他一直觉得是廿仟商行的人得知了洞府的消息,才跑过来抢传承的。
方晌随口就来:“只是商行今日要参加陶陶酒会,派我出来寻找酿酒的好材料。”说着就想起自己在云知朝那里还有笔大单,顺手就向琴彰推销:“道友对酒有无兴趣?廿仟商行近日新品,一滴神仙睡春光,酩酊神游蓬莱乡!”
琴彰懒得搭理她了。
依旧是琴彰在前,方晌断后。越是前进,山肠越是狭隘,而后路也封闭地越来越快。
一直到前方突现光芒,方晌眯了眯眼睛,还未动身,便感觉衣袖被人用力一扯。
琴彰跳出来时,一并将方晌带出了山肠。
她回头看去,岩壁上一丝裂缝也无,全然合拢。
方晌这回发自内心地道谢了:“多谢道友相助。”
琴彰在原书中虽然是个高冷的装逼犯,却也不是真的冷酷无情。再说,廿仟商行的商路四通八达,哪里都有他们的人,他虽不惧,却也不愿交恶。
琴彰说:“前方便是仙人洞府,其间设有重重幻境,道友需凝心守神,不动妄念,否则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方晌最不缺的就是妄念。但她之前仔细地看了原书,回忆起这段情节,自然胸有成竹:“道友不必多虑。”
两个人都持有预知挂,自信满满,相视一笑。
大薮缩在方晌臂间,不敢说话——呃,这个地方,怎么和她当初来时完全不一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