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充仪可在?”殿内一团糟的时候,门口忽传来一个小太监的声音。
一听这声音,锦雨不由一喜,“娘娘,是内务府的小安子,指不定是给娘娘送布匹来了。”
贤妃敛了怒气,端坐在椅子上,示意让她去开殿门。
锦玉面带喜意地开了殿门,岂料对上的并不是小安子,而是内务府副总管林公公,小安子正站在一侧,低垂着头。
“不知林公公前来所谓何事?”锦玉不敢怠慢,自是笑脸相迎。
林公公下巴微扬,扫她一眼,目光落在贤妃身上,道:“杂家是按规矩来办事的,如今孟充仪只乃从五品充仪,皇上也无特别指示,按照后宫惯例,孟充仪身边只得留下两个使唤下人,孟充仪便看着办吧,原先的八个使唤下人中要留下哪两个。”
本以为是来送布匹的,没想到却是亲自来收人,贤妃气得两眼发直,冷声道:“林公公似乎过于心急了,这事也不差一时半会儿。”
林公公翘了翘兰花指,嗲声道:“孟充仪贵为妃嫔,哪里懂得我们这些奴才的苦楚,那尚衣局、尚工局等处如今都是人手不够,早早盼着内务府给分配一些下人过去呢,奴才自得赶紧凑些人数过去。”
此话一出,殿中所有的太监宫女都齐齐变了色,连锦玉和锦雨亦是如此,尚医局和尚工局那是什么地方,所有的杂物几乎都在那里,若是真被分配过去,不死也得累掉半条命。
“恳请娘娘不要遣走奴才(奴婢)啊!”几个胆小的太监和宫女已经兀自跪了下来,哭求道,虽说平日里他们没怎么帮贤妃办事,但是多兢兢业业,该尽的本分还是尽到了,是人都不会愿意去尚衣局和尚工局的,那两个地方岂是人能呆的!
锦玉扫过众人,心中冷笑,就凭你们这些无用之人也想跟着娘娘,简直痴人说梦。
“还请孟充仪速速决策,莫让奴才等为难才好。”林公公淡淡道。
贤妃狠狠瞪他,不由冷笑出声,“你们这些狗奴才,平日里本宫何曾亏待过你们?一个个都是狗眼看人低!”
林公公面色不改,微微颔首,“娘娘说得极是,但是,如今娘娘还是早些选择吧。”
“你……你这狗奴才!”贤妃伸手指着他,面色发白。
“娘娘若选择不出,不如奴才代劳吧。”林公公无视她的愠怒,加道。然后,兰花指一翘,指了指近旁的几个人,“你……你……还有你们都跟杂家走吧。”
“慢着,把锦雨和小路子留下,其他人你带走吧。”贤妃胸膛因为愠怒高低起伏着,咬牙切齿地抛出一句。
一直低头旁观的锦玉蓦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盯着她,“娘娘,您不要奴婢了么,奴婢可为了您干了那么多事啊,娘娘!”
贤妃扫她一眼,目光冷凝,锦雨和小路子都跟了她三年,知道的是也是最多的,锦玉不过一年而已,孰重孰轻,她还是知道的。
见贤妃无动于衷,锦玉瞪大了眼睛,不,不可能,娘娘怎能如此对她!
“既然孟充仪选好了,那其他人都跟杂家走吧,若再拖拖拉拉,过去以后杂家可不会手下留情。”林公公扫过众人,道。
众人再不甘也不愿惹了这罗刹,只好规规矩矩地跟着离了流云宫。
“娘娘,你留下锦玉吧,娘娘!”锦玉央求道,她不甘,她怎么甘心,虽说只跟在贤妃身边一年,可是她做的事哪里比锦雨和小路子少了,为何这般对她,为何?!
贤妃微微侧身,只当不见,她如今已是自身难保,哪里顾得上一个奴才。
“小安子,还不将她拖走。”林公公嫌弃地看了锦玉一眼,朝身后跟着的小安子道。
听闻这话,小安子连忙上前将锦玉拉了出来。
锦玉哭道:“小安子,平日里咱俩关系不错,你帮我求求林公公,不要带我走可好?”
小安子心一惊,朝林公公的方向瞄了一眼,果见他微微拧眉,心下不妙,狠狠掐着锦玉的手便向外拖,一干人才轰轰烈烈地出了流云宫。
锦玉频频回头朝那殿门的方向看去,眼中尽是蚀骨恨意:贤妃,你不仁,我不义!你休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