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吋摆摆手:“罢了,看来这是盯上我了。”
护卫挠头道:“昨儿那小贼就夺了您银包,知道您是个财大气粗的……”
夏吋苦笑,“休整一下,眼见天黑了,别给留在这荒山野岭里头。”
他又?想起适才那猎户,“刚才唤醒我那乡民呢?使几个钱,好好谢过他。”
一行人重新启程出发,车马走得很?急。明筝坐在车中,目视还在昏睡着的瑗华,心中起伏澎湃,脑海中全是今日发生过的事。
入夜进?了下一个县镇,远远就见城门前灯火通明,当先一个蓝衣青年,跨马快步迎了上来,“大表哥,我瞧你们比原定时间到得晚,是昨夜的雨耽搁了路程么??没出什么?事吧?”
明轸原定在明日与他们汇合,这两日眼皮直跳,心下总是不安,因此快马加鞭,早一日就迎了上来。
夏吋不好意思地道:“没什么?大碍,出了点小岔子,待会儿入了驿馆,我慢慢与你说。你三姐在后头呢,你先去打个招呼吧。”
明轸笑了笑,跳下马奔到车前,“三姐,突然提前回京,可叫弟弟好生一顿忙乱,娘还怪你沉不住气呢,说怎么不肯在凤城多住几天。”
寒暄了几句,车马入城。驿馆有明轸事先打点,又?加倍小心检查了食物。子时前后,飘起细细密密的雨雾,城门前依旧火光如昼,几个地方官员冒雨翘首侯在城前,不知谁嚷了声“来了”,众人立时打醒精神堆出一脸笑容迎上前。
浓黑的天幕下,几点微弱的火光笼在白纱灯笼下。一行锦服官差,无声纵马驰骋过官道来到城前。
当先一人披着玄色大氅,神色端严。
因着这重威仪,很?少有人敢直视他的容颜。
“大人!”官员们分成两股,让开中间一条大路,不敢轻易喊破来人身份,只含糊恭敬地称呼大人。
陆筠点点头,没有下马,郭逊在后与几个地方官寒暄,“……大人们辛苦,事先送来的影画大人们收到了吧?城内外可认真查探过?……侯爷只是路过,不预备留宿,耽两个时辰就走,一切早有人打点好了,……大人们不必客气,行辕酒宴皆免了,大人们自去乐呵吧……”
平隆驿馆后街对面,一家名叫昶升棋室的小楼前,陆筠下马走入,内里早有官差等候着,将他请到楼上沐浴更衣。
换过一身浅青色的便袍,陆筠走到窗前,推开窗望向对面的驿馆。
那里住着他的心上人。
他一路护送,要把她平安送回京。
身上担子重,还记挂着那些差事,平时飞鸽传卷,白日里也有见不完的人应付不完的公务,每日里几乎睡不上几个时辰。可他是如此满足,心里最牵挂的人,就在咫尺。
不远处的一片窗内,明筝也还没有入眠。瑗华醒后没有多问,她也没有多说。两人心照不宣地揭过了昨日曾见过那异域男人的事,日子照常过下去,那只是个意外的插曲。她好端端回了来,瑗华也平安,这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