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急匆匆的返回棠岭客栈之时,大雾已经散去。
苏凌踏进院中,便觉得这棠岭客栈今日有说不出的怪异。可是他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他感觉如此怪异。
直到他在院中走了几步,蓦然看到院中的马匹,才赫然发觉到底是哪里怪异了。
静!寂静!甚至静的都有些死寂了。
此时此刻天已大亮,艳阳高照,整个棠岭客栈完全笼罩在阳光之中,无论哪间客房都会被这日光照的通通透透的。
那络腮胡也好,还是他十三个手下也罢,皆是会功夫的江湖人,本就比寻常人起得早,如今艳阳高照,他们更是不会还睡着。
可是无论院中还是厅堂,亦或是紧闭的二楼门窗,皆听不到他们大声喧哗的声音。
这些人只要不睡觉,定然是喧喧吵吵,大说大笑,决计安静不下来的。
可是今日,自从苏凌踏入这棠岭客栈的院子起,连一丝声息都没有!
不仅如此,苏凌更是一眼的看到,原本昨日这院中他们来时,已经拴了好几匹马,想来是那些人的,可是今日,整个院子除了自己和仓舒的那两匹黑马之外,再无别人的马匹。
整个院子竟显得颇为空荡。
除了院中一口深井,再也没有他物。
苏凌眉头微蹙,不动声色的从背后抽出了江山笑,倒提在手,缓缓的向厅堂的门前走去。
他走上厅堂台阶,摘耳侧听,厅堂内没有一点声音传出。
苏凌更是小心,执剑的手缓缓动了,将那剑尖在厅堂的门缝隙上轻轻一挑,那门竟然缓缓的朝左右两边开去。
“吱扭扭——”的声音,令人心中发寒。那门完全开了,苏凌闪目看去,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整个厅堂内空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凳子在桌子上四脚朝天的倒放着,阳光洒进来,瞬间照亮整个厅堂,更显的空旷安静。
苏凌紧握手中江山笑,缓缓的踏进厅堂。两只眼睛不放过厅堂的任何角落。
可是苏凌瞅了半晌,终是放松了警惕。
这厅堂真就是一个人都没有,就这样空空的,也没有什么未知的危险。
苏凌这才暗暗的松了口气,蹬蹬蹬的上了楼去。
来到二楼的楼廊处,苏凌抬眼看去,却发现除了自己和萧仓舒住的那间左侧第一间屋子的门是关着的,其余所有的客房门都是大开的,没有一个关闭的。
阳光甚好,将所有的屋子都照的通透无比。
那些屋子无一例外,和厅堂一模一样,空无一人,空空荡荡仿佛根本不曾有人入住。
不仅如此,房中一应设施都一尘不染,看起来十分的干净。
苏凌愕然的站在原地,若不是他亲身遭遇,亲眼所见,怕是他自己都敢相信。
那络腮胡不见了,连同他那十三个壮汉手下,也统统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仅如此,便是拴在院中的马匹,有一个算一个,也皆尽消失,荡然无存......
恍惚之间,苏凌甚至觉得,自己昨夜碰到的那些人,到底是人,亦或者是鬼......
蓦地,苏凌只觉得的从头到脚生出一股巨大的阴冷之意,挥之不散。
苏凌不敢细想,一手倒提江山笑,一手砰的推开了自己那间房的房门,一眼朝右侧榻上看去。
只看了一眼,苏凌便彻底的放下心来。
萧仓舒正躺在右侧榻上睡得香甜,面色红润,微微的鼾声传出。
苏凌暗道阿弥陀佛,虽然从昨夜到今天早上,自己遇到的怪事一大筐,好在有惊无险,萧仓舒也安然无恙,这便是万幸了。
苏凌想起在棠岭大雾之中,那个殷十娘说的话,她说仓舒还在安睡,如今果真如此,看来她没有撒谎。
这样看来,这殷十娘竟是好人?
苏凌蓦地意识到,似乎漏掉了一个人。
正是那个面无血色,浑身死气的小六子。
自从他回来,这棠岭客栈都空无一人,除了仓舒和自己,所有人都不见了,这个小六子也不例外。
连他也消失了......
这个小六子到底又是何人?他跟这十几个精壮汉子都凭空消失不见,到底是去了哪里呢?
还有那个斗笠黑衣男子,他到底又是谁?
除此之外,那殷十娘临走时说的那句话,究竟指的是什么?
一个个谜团袭上心头,苏凌只觉得如坠云雾。
苏凌折腾了一晚,加上连日来马不停蹄,不停赶路,方才还不觉得如何,这一会儿只觉得自己浑身乏累,疲惫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