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妙想知道风魂已被魔音所惑,于是轻叹一声,剑诀一换,低声念道:“上清紫霞虚皇前,太上大道玉晨君。闻居蕊珠作七言,散化五形变万神。是为黄庭曰内篇,琴心三叠舞胎仙……”
她诵得自然,也不在语声中加入任何真气,只如寻常无事时念经一般。然而那魔音却自自然然地消失,风魂也觉得身子像是被清风拂过一般,欲念全消,还过神来。
王妙想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念着,每一字每一句都有如珠玑一般,清脆悦耳。
风魂知道若非她帮助自己,自己此刻已是难免在许飞琼和灵凝面前丑态毕露,心中感激。他将王妙想松开一些,却也舍不得完全放手,只是从背后轻搂着她的腰。
谁知许飞琼竟也念道:“大道无形,视听不可以见闻;大道无名,度数不可以筹算。资道生形,因形立名,名之大者天地也……”
许飞琼语声轻灵活泼,背的虽是经文,却有如黄鹂唱歌,份外好听。
只是风魂被她这么一闹,一时也不知该听王妙想的,还是该听许飞琼的,心思稍乱,魔音又传了过来。
王妙想气道:“飞琼,别在这时候捣乱。”
许飞琼却娇声笑道:“姊姊,你是上清派的,我是灵宝派的。只许你当着我的面背《黄庭经》,却还不许我背《灵宝经》不成?”
两人这么一说话,反而谁都没念了,那魔音登时逼近。
风魂只觉眼前又开始出现幻像,不禁想道:“我怎可再在她们面前出丑?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主意拿定,他也不去想太多,抽身退上一步,手捏雷诀,心中念咒,再快将手一放,立时间电闪雷鸣,在他们周围闪出一阵阵光亮。这太乙五雷诀迅捷霸道,竟将婴勺夫人的刃光和王妙想的剑影一同清了个干净,紧接着便一排排扫去,直将漫天的黑雾全都驱散。
婴勺夫人躲避不及,现出位置,王妙想与许飞琼见她现身,竟一同放出飞剑。婴勺夫人哪能同时抵御住风魂的雷法和两个女剑仙的飞剑,赶紧将身一闪,想要遁走。
一道光束却照了过来,让她遁无可遁。
这是灵凝的阴阳镜。
婴勺夫人越闪越是狼狈,不禁后悔不该这么冒险,在小方和女祭、女戚,以及支离宫其他强手都不在的时候独自来面对这几个敌人。
王妙想不愿以多欺少,收回仙剑,风魂与许飞琼却没有那么好心,趁机棒打落水狗,一个在婴勺夫人的背上轰了一雷,一个在她手臂上刺了一剑。
婴勺夫人却也不是弱者,硬撑了这一雷一剑,身形一张,竟化作一只巨鸟。这巨鸟红嘴白羽,大得出奇,一飞之下,**罡风,刮得风魂等人皮肤作痛。
“小心,”王妙想提醒道,“这是她的真身。”
白羽巨鸟双翅一振,落下许多白羽,这些白羽全都化作利刃,攻得王妙想与许飞琼不得不全力防守。
巨鸟还不甘心,身子幻大,尖嘴张开,竟要将他们吞入肚中。
风魂冲着巨鸟大叫:“且慢。”
婴勺夫人停在那里,厉声道:“你到现在才开始害怕么?”
风魂却微笑道:“我只是想跟你好好谈谈,其实我们又何必在这里打来打去?你放我们走,我们也不再来找你麻烦,岂非大家都好?”
婴勺夫人怒道:“你们已经伤了我……”
风魂道:“你把我妙想姐姐关了那么久,我们伤了你一点皮毛,算作两清,你也不吃亏吧?听说夫人婚期就在这几天,再打下去,你不见得能把我们全都留下,而我们万一又伤了你一点,而且一不小心伤在脸上,夫人岂不是要脸上带着伤痕嫁人?”
风魂这么一说,婴勺夫人不禁也有些犹豫起来。擒住这几个人,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现成的好处,但万一真的一不小心受了伤破了相,岂不是会影响到婚礼?
风魂见她已经意动,便继续说道:“反正这妖灵界的出口已经被封死了,我们也逃不出去,夫人何不先放我们离开,等夫人的大婚过后,再来找我们也不迟?”
婴勺夫人却冷笑一声:“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这个断了腿的小丫头,还有另一个穿红衣用红剑的女孩并非是从森罗万象境进入此间。你们知道妖灵界的另一出口,我现在若是放了你们,只怕到时你们早就逃出妖灵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