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跟上马车,怂?才不是呢!都怪那个狗日的马常发,操!像是犯了神经病,捉人都不带停的,害的老子又要跑路了,这个没良心的!我那个当县太爷的弟弟肯定也是急疯了,任凭我怎么骂,他都不知道叫马常发停一下?!”石子魁在心底里嘀咕着,赌气地决定,索性就留在张王集不走了。
他要好好玩个一两天呢!这段时间,就当是找他堂弟石子衡给浪费掉的。
“子衡这家伙,当了县令就不得了了?都两年了,也不知道回家一趟。家中的那个婆娘脾气也是渐长,果然就是一副少奶奶的腔调,她奶奶的,就差爬到公婆的头上屙屎撒尿了!连我这个粗人也看不过了!不过,老天有眼,终于让那恶婆娘有了报应,近段时间老是呕吐啊什么的……,还给她看病?我呸,我看她死了才好呢!免得我那可怜的叔叔婶娘遭罪!若不是看在子衡老弟的面子上,唉,我怎么还是帮他押了老郎中?……”石子魁不住地自己责骂自己,都在心底里唠叨半天了!
这时,吃完牛肉拉面,石子魁很满足地舔了舔舌头,将筷子伸进牙根,好不容易才剔出塞在牙缝里的一些细牛肉,放到嘴里,再和着沉淀在碗底的一点浑浊的汤料,仰起头一股脑儿全吞了。最后,又在碗里加了一点白开水,晃了晃,喝了下去,没有丝毫的浪费,然后才站起身离开。
店小二收拾碗筷的时候,也是略带嘲讽地对着石子魁的背影笑道:“乖乖,这家伙,比狗舔得还要干净!”
石子魁才懒得理这一茬呢,他早走远了。
呵呵,难得有一次这样自由的机会,不好好玩玩怪可惜的,就这样,石子魁漫无目的地走在张王集的热闹的街头巷尾。
怪事,怎么老是感觉好像有人跟着?额,多疑了吧?石子魁不以为然的笑笑,继续溜达起来。
绕过一条又一条小街,最后还是鬼使神差地绕进了药铺一条街上。
刚跨出巷口,突然就被人从后面狠狠地猛地一棒打在头上,毫无防备啊!石子魁只觉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等石子魁醒来,却发现自己被人牢牢地绑在一根粗大的柱子上,此刻,他浑身湿漉漉的,很明显,他是被水泼醒过来的。
“妈勒格巴子的!胆子也忒大了,到底是那一路的,唱的又是哪出戏?”一个汉子骂骂咧咧地推门进来,提着水桶站在旁边的小子赶紧跑到一边去,端来一张凳子给那人,然后毕恭毕敬地立着。
石子魁睁开灯笼似的眼睛,破口大骂:“操你妈的蛋!你又是那一路的货?道上不带这样行阴的,有种明着来斗一斗……”
话还未说完,就被人一拳打在脸上。
“说,季爷被你们整到什么地方去了?”那汉子毫无耐性,收起拳头喝问道。
“什么‘鸡’爷‘鸭’爷的,你爷爷我不知道!”石子魁偏过头去,狠狠地朝那人脸上吐了一口血水,毫不畏惧地盯着那人。
那人果然就火了,他从随从的手里接过马鞭,甩起来使劲抽打在石子魁的身上。
石子魁咬紧牙关忍着,偶尔地哼哼两声,到底顶不住疼,还是昏了过去,接着,便又是“噗”的一声,一桶水浇了他全身,使他一个激灵又醒了过来。
石子魁的头耷拉着,心里却不住地冒着怨气:他奶奶的活见鬼了,为了一个老郎中,竟这样对我?不过,既然是子衡请了郎中回去,我就不能告诉这帮混蛋!管他们急成什么样子?看他们的这副德行,绝对不是什么好鸟!吓唬我?没门!!
这时,那人已经拿着一把菜刀过来,“啪”的一声往舂药用的凳子上一掼,撸起衣袖吼道:“他妈的,看我敢不敢剁了你这猪头?!……”
“诸福俊,住手!”正在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穿马褂的人,正是小郎中张大海。
张大海和几个兄弟一起追了老半天,连县太爷的影子都没看到,还以为是张财主撒谎,也不敢跨进县城境地胡作非为,毕竟到了那,可不像在桃花坞那样,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官府里,可不是一个平头百姓想咋就能咋的了,于是,干脆打道回府。
半路上,就有人迎头赶来告诉他,他的师父季元梓老先生被人绑架了,这还了得?便心急火燎的直奔张王集,来到“元梓堂”的药材炮制室,正巧碰上私刑一幕。
“师父还未找到,你就剁了他,还怎么找?这个活宝可是唯一的知情者,蠢货!”张大海怒骂那个持刀的诸福俊,吼道,“滚一边去,咱们‘红莲帮’要都像你这样做事,迟早是要完蛋的!这都第几次跟你说过了?怎么还这么容易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