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昏厥过去的安来达重又苏醒过来,他嘶哑的嗓子里含糊不清地吐着谁也听不懂的话,然后,艰难地爬起来,单手慢慢地撑起过于沉重的身子,却没有忘记,晃晃悠悠地继续朝自己的队员追赶。
刚刚安宁下来的场面一时间又混乱不堪了!一帮汉子像躲避瘟疫一样,惶惶不安地闪开一条路,任由他跌跌撞撞地朝前“跑”。
柯寒轻蔑地朝安来达的背影瞅了一眼,意味深长地道:“可怜的政治宠物,失宠的滋味啊,便是这般下场,哎,悲剧的收场。”
刚刚被安来达咬伤的那个汉子,愤恨地看着安来达,在被众兄弟冷落的那一刻,心中便对这个挫人充满了敌视与仇恨。
那人揉了揉青筋暴起的粗壮的胳膊,也隐约感到了被安来达撕咬的手臂的酸痛与异样,夹杂着酥麻瘙痒的感觉,肉中更是暗含了一阵阵针刺和万千蚂蚁蠕动的怪异的感觉,而这样的感觉还在不断地弥漫,随着血液的加速流淌而扩散开来。
随着这样的感觉渐渐加强,他的心中便恐慌起来。
他很害怕自己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但是,似乎他越是害怕这样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就越是来得强烈!
心跳无端地开始加快,喉咙如灌风一样,顷刻间干燥了。
这时,气管因为风干而变得空洞僵硬,仿若石化了,又好像是一根就要被锈蚀掉的薄薄的铁管,里面有一大堆的锈垢慢慢的在管壁堆砌、堵塞。
于是,呼吸开始急促,嘴唇也慢慢变成了紫色,随之又干裂开来,唇面仿佛被刀尖一点点划破,薄如蝉翼的油皮翘起来又被撕开,于是,一丝丝的血渍又遍布了整个厚实的嘴唇,那慢慢积聚起来的血饼又慢慢变成了褐色、黑色。
紧跟着,就好像那一颗红色的拳头般大小的心脏也在猛烈地撞击着胸口,几乎就因为它受不了沉闷和风干,在他呼吸困难地时候,就要蹦出口来了!
那人憋得满脸通红,艰难地慢慢地蹲在地上,伸出来的手因为抓捞不着可以扶撑的物件儿无力地舞动着。
这一刻,由于恐惧和激烈地心跳,以至于他的心口慌慌的、颤颤地,人整个儿虚空幻化了,并且开始有一种飘然的感觉,就像一颗尘埃飘浮在空中,自己都感觉到很不实在!
那人无望地看着前方,忽然,一个黑影扑向自己,他就感到很惊讶了,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睑,却怎么也看不清是谁了,便慌张地加大了手臂挥舞的幅度,然而,人还是无力地轰到在路旁的一个地沟里,悄无声息地死了。
柯寒惊讶地看着那个被安来达咬伤手臂后就如同一只中毒的动物一样,挣扎着慢慢消逝的样子,心中不免一阵悲悯和疑惑,他万万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能量了,竟然极光带毒?
那个追着扑向倒地汉子的黑影不是别人,正是骄狂难耐地安来达。
安来达的身体因为断臂而失衡,走路始终往一边斜了过去,加上神智模糊,人也飘飘欲仙的了,便要找个支撑,正好看到了那个汉子,奇怪的是,在他还未靠近的时候,竟然自己倒了,他不知道脚下就是一个沟壑,而那汉子已经倒进了沟里,只管恨恨地踢了过去,却落了个空,随后又被脚下的一块石头绊了,便追随着那人,一起摔倒,滚进了沟里,偏偏那人的腰刀朝上竖着,赶巧的是,那刀尖正好对着安来达的心窝处,随之,便听得“噗嗤”一声,刀尖扎扎实实地插进了安来达心脏,就这样,安来达哼也不哼一声,倒在那个被人撕咬致死的汉子身旁,倒地毙命了。
所有人都惊讶错愕地看着刚刚发生眼前的一切,等到一汪血水流淌出来,才惊讶惶恐地一哄而散!如同害怕被染上了无名剧毒一样,远远地逃遁了。
“石总!”对于柯寒,老渔翁敬佩之余,就是顺从,他看了安来达和他的手下汉子受伤致死的全过程后,顿顿地问柯寒道,“现在我们该往哪里走?知道关押大理寺卿的汉子们都作鸟兽散了。”
老唐自告奋勇地道:“虽然我并不清楚关押的具体地点,我们不妨去皇上养生的‘砚池殿’看看。”
“也是,既然‘毒蜈蚣’放话出来,几次三番地要石总回京都受审。这次,他们捉了石总的老友大理寺卿,估计也是作为诱饵,引你回京的。因此,即使不去面见皇上,也应该容易找到!”握着马鞭的蔡英伦建议道,“我们这就一起过去,互相有个照应也好啊!”
“这个,就不必了,毕竟是皇宫大院的,肯定也多有埋伏,而且早就听说那只‘毒蜈蚣’邪功可怖,你们还是回去歇息吧!”柯寒却摇摇头,善意地道,“那个,英子,周夫人和罗氏老阿姨啊,你们给照应好了!我这里有巡工部的两个高手帮忙,便不用你们这样担心的,我们去了。哦,蔡署长,那个安来达和他的手下,躺在沟里呢,就着人将他们都填埋了吧,免得害人!”
“既然这样,你请多加小心了啊!石总!”蔡英伦也不再坚持,他知道,武林中人都很直爽,不做假,于是,唯有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