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香茗,袅袅轻烟,淡淡幽香在房间散开。
此间品茶本该是一间极雅致的一桩事,可惜我本非那种世家出身,此刻也没有那种闲情,接过递上来的小巧的茶盏,扬头,一饮而尽,换来耳边叹息连连。
“可惜了这上好的明前龙井,被你牛饮!”
慕云飞微皱了眉,一身合体的儒服,更衬出其气质出尘,异于常人。
“茶之一道,最有讲究,观色,闻香,品味!像你这般一饮而尽,算得上暴殓天物。”
若换了平日,我也得赞一句,谁家翩翩美少年。
可惜此时,我却没有这份闲心。
虽然人在二楼茶室,我的目光,却频频扫视着楼下街头,依旧零落的车马人声来来去去,就是没有我盼望的人影。
对了他明显的调侃,我回的漫不经心。
“好了好了,你大少爷有心,各个慢慢品去,我就俗人一个。也没想培养这些个闲情的心。对了,云飞,你说,……我们的计划,能行得通吗?”
虽然在商议定下此计时,我自己亦信心十足,可真个开始实施时,心中却止不住的开始患得患失,信心不足起来。
半晌没有听到回话,回眸,看到慕云飞正小心的把炉中沸水倾入紫砂壶中,倒茶,拈起品香杯在鼻下一晃,深深闻上一息,眼眸半睁半闭,再轻轻抿上一口,回味半天,在我耐心即将用尽之时,才悠然开口:
“钓鱼!怎能心急?何况,我们现在布网,务求一网成擒。”
“可是已经过了半晌了,为什么,那些人,还有没动静!会不会……”
所以,面对未知,等待应是最磨人的。本来十足的信心,到了此刻,却已消去三分。
“我早说过,这是在赌,若有十足把握,又怎么会叫赌?
这戏还没开场,何苦自堕三分胆气,反正如今我们已拍桌下注,只看他们敢不敢跟我们一赌罢了。”
言下之意,这位其实也是抱着尽人事,听天命的主意。
只不过,人家的心里素质好过我,所以显得这般气定神闲。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也想学着慕云飞的样子,把精力集中到这烦琐的所谓茶道之上,可惜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我终于确定,自己本不是那块世外高人,神机妙算的料,也不不费心去装这些了。
小小茶室中,气氛有些怪异。
本来烹茶品茗的那一点雅致气氛,全让坐立不安的我给挠得点滴不剩。
等待应是世上最难熬的差事吧!望着案上沙漏以惯有的速度流泻而下,我却不知该盼他快点流逝,还是想让人暂时停止,矛盾不已。
蹄达的马蹄突然响起,在清冷的街头上分外响亮。
本自坐立不安的我,安前一亮,耳边却听得哐当的响动。
回头,原来一直气定神闲坐那品茗的慕云飞,眸色一亮,其反应比我还快,一个箭步冲到窗口,向楼下张望。
苍促起身之间,衣袖飞扬,打翻了面前的杯盏,那浓香四溢的茶水流了一桌也不得了。
“来了?”
我不由一愣,随即失笑,好家伙,先前还装得云淡风轻,原来也就是面上撑得住,心里指不定比我还着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