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给你1000两银子做定金,只要你能请领事或者商会代表来我这里,400担鸦片算什么?我连你惠州的三个鸦片馆都可以还给你。”赵阔蛇一样的微笑。
惠州离香港不远,靠着以前做行商的家底,钟家良认识不少外国商人乃至领事,为了不倾家荡产去跳穿鼻洋,这个公子哥没有办法,咬牙替叛贼赵阔工作,进入了香港。
几天后,出乎赵阔意料之外,居然来了个香港“使团”其中光洋人就有20个,三大领事和三商会代表全部在内,还有不少人纯粹是来看猴的。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是后世大伟人的名言,但对于西洋列强而言,他们会问:“没有调查过,你怎么可能发言?”
赵阔一进入广东,英法美的商人和领事就开始搜集这家伙的所作所为,甚至不少身份颇高的洋人亲自冒险进入赵阔的领地,比如英国广州领事把他的秘书兼翻译史密斯亲自派入了惠州搜集信息和情报。
历史上太平天国对洋人绝无排斥,他们是认为这群人是洋兄弟。
只是洪秀全杨秀清因为知识的愚昧,骨子里还是儒家那套天子君临四方的思想,认为洋人国家是要臣服于他的,就好像满清看到琉球朝鲜和越南一样,这种东西列强会吊你吗?而且列强因为对太平天国信仰期望有点过高,在调查他们的所作所为后,失望更大,认为比满清都不如。
但太平天国领地内有很多洋人在为他们服务和工作,甚至于打仗,比如后世写出太平天国亲历记的伶俐先生。
不过那个时代,来远东这个落后地区的绝非都是兼职做科学家军事家的商人和政治家,在自己国家穷困潦倒过不下去来远东讨生活的洋穷鬼多的是。
有洋人甚至因为偷窃华人商贩的一个油饼或者水果被差役逮捕,这在广州、上海都是很正常的现象。
为太平天国工作的洋人几乎全部是属于这一类,就是为了钱而工作而已。像伶俐这种就认准拜上帝教的英国人除了他一个外,没有别人。
所以赵阔地盘上也晃悠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洋人,有富的,有穷的,有西服笔挺的商人,也有在最廉价妓院喝得酩酊大醉的水手,赵阔对他们的态度是视而不见,甚至还会找一些掮客去香港搜罗一些军火,总之他的策略是:除了对他造成威胁的那部分缙绅和鸦片商要干掉外,其他的,比如小商人、农夫的生活,最好是维持原状,洋人的活动也一样。
又因为惠州府本来就是和广州府和香港交界,不没有上海南京之间的那种清廷封锁线,因此情报来的轻松之极,但随着各种情报流入香港和广州的列强***,赵阔的行为竟然呈现出两种截然矛盾的表现。
在收到赵阔委托的富商(天地会成员)、牧师(罗孝全)、行商(钟家良)等屡次看起来很有诚意的邀请后,三大领事决定从香港亲自去拜访一下赵阔。
当然,这次行动的政治性被最大限度的缩小。
没有人希望在确认情况之前就惹恼清政府,虽然惹恼了它也无所谓。
随行的广州记事报记者孙杰文(此报是外国人在广州发行的中文报纸,此记者是英国人,那个时代,常住中国的外国人都喜欢给自己起中文名字,比如大名鼎鼎的罗孝全、李泰国、马士等,从此可以看出两种文化哪一种更具有学习性和进步性。)报道了这次会面的情况:
“。。太平军的平南侯是个非常年轻的中国人,穿着一件华丽的长袍,并裹着他们那标志性的头巾,相比他同胞黝黑的皮肤,他的皮肤白皙,身材不高,而且作为这样一个他士兵眼里的大人物,他罕见的没有蓄须,并且牙齿非常白皙,从外表上来看,他也许是我见过最显整洁的中国人士。行动上,魁梧有力、行动迅速,精力非常充沛。
“这个太平军的王爷绝对会说流利的英语,虽然明显带着伦敦贫民区的口音(抱歉),尽管去之前我们就已经耳闻,但亲耳听到这样一个从广西的穷苦村落里出来的中国皇帝的反抗者可以说这种语言,还是让人震惊。。
“。性格开朗,富有幽默感,会见中我们都时常开怀大笑,比如英国商会会长询问客厅正中的神龛一样的高台是做什么用的,当然我们都猜到平南侯平常就是坐在这高台上办公,但平南侯却说是因为他搜遍半个广东都找不到带抽屉的办公桌,只好在坐到台子上办公,广东除了烟榻之外不出产办公桌。。
“。以其个人优雅的言谈和广博的知识而言,虽然广州城和香港都有人指陈平南侯是个匪徒,但不可否认,就算他是个匪徒,他也是远东以前从未见过的新型匪徒。。
“。好消息是:对于英国领事的关于自由贸易的问题,这个刚入新教不久的平南侯保证在他的地盘上,每一寸土地上,他都会保护各国商人自由贸易的权利。。
“坏消息是:美国人让侯爷哑口无言了最少一分钟,而且不是一次”
那天的会见情形是出乎赵阔意料之外的。前半截出乎意料的好,后半截。。苦不堪言。
对这群掌握其命运的客人,赵阔的形象工程做的很少,他猜到对方是有备而来,没有掌握到足够的情报,外国人哪那么容易出来,所以他命令一切照旧,只是让手下把客厅打扫得干干净净。
一群洋人来后,赵阔拿出来的是后世公司招待大客户的架势,只是在门口点头哈腰的等着,逐个握手寒暄,然后亲自引进客厅。
这时候,他是绝不会傻到再爬五级台阶做到那山神位置上的。如果他非得这么做,他宁可在帐子上吊根绳子直接上吊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