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令一愣。愣了好久,然后冷笑起来:“陛下,我请您多考虑一下:我们在香港广州和印度都有现成的大量存货,您组建洋枪队,必须器械一致对吧?火枪本来故障率就很高,打一仗下来说不定马上要更换三分之一,远东现在又没有火枪和弹葯工厂,如果不寻找可以大批量供货的商人,您怎么可能能用后勤跟不上地部队去战斗?再说要知道您占据了广州。这个满清最重要的通商口岸。虽然法国朋友表示对您的认可,但是这里涉及到我们大英帝国地巨大利益。这里不仅是鸦片地重要出口口岸,也是我们购买茶叶和生丝的地方,如果我们的利益受到侵害,什么步枪能保护您和您地朝廷呢?”
“我**!你威胁我!”赵阔嘴都合不上了,但他能怎么样呢,他可不是躲在紫禁城看y肥皂剧的咸丰大爷,他眼前是莎士比亚写地残酷正剧,深知这批***洋人不处理好利益,马上搞死自己,赵阔长出一口气强笑道:“我看行!印第安式前膛燧发火枪也能打死人不是?但是布尔布隆先生哪里,您就请和普鲁士的先生一起去说说吧,这我管不了,咳咳,我只管送过来的教官名单!”
包令冷笑一声,脸上一副:“悟空,你太调皮了,不敲打敲打你你不知道谁是老大”的表情,说道:“放心,我想洋枪队教官名单,应该符合欧洲各国的利益。”
结果很快,赵阔面前给了一副怪异的名单:40%的法国人,30%的英国人,30%地普鲁士人,英国佬貌似承认法国是老大,但实际上他却联合普鲁士再次在远东地海宋处于影响力优势。
而且最狠的是英国佬夺取了滑膛枪和弹葯地供给,只把火炮留给法国人,最可恨的是他们要卖给赵阔的全是第一次鸦片战争时候英国佬积压的军需品。
“算了,我不和你英国佬计较,你根本不知道普鲁士以后会打得你遍地找牙。”赵阔哼哼着,默认了。事实上,不默认也没法子,这时点地球上你找不到敢硬撼日不落帝国的人,除了天天看手下编剧的肥皂剧杀了多少英国佬的咸丰。
搞定了军官后,赵阔马上蹲点到了军营,天天亲自看手下的操练。
他所有的童子军军官,除了投入到海军的,全部被他派入洋枪队和一群南征北战的老兵,提前于士兵,先开始训练,用做第一批军官,小孩年纪大的当军官,小的就见习,这是他的御林军,他不敢疏忽。
此刻列强支持的各国商人正对这只军队的军需品争执的不可开交,英、法公使则都无耻的宣称:他们绝对中立,英、法军官和公民谁敢掺和大清的内战就绞死谁,当然绞死和审判的地点只有在香港,其他地方他们管不了,再怎么样,赵阔也不会把洋枪队扎到香港训练啊。
这段时间,赵阔不是蹲在军营,就是去海京军营外的募兵处,他在控制的城镇都设立了募兵处,虽然海京是富庶之地,但现在这个地方依然挤破头:视一个月5两银子为天价酬劳的穷人遍地都是啊。
当然赵阔给广州地配额很少。只有100名新兵,城市兵在满清现在的文化水平下,比较富裕,根本不是卖命的好卖家,主力还是各地农村和他自己的军队。
这天,赵阔一进人满为患的募兵处,就看到有一伙人正在招募军官前表演。
“陛下驾到。”随从大喝一声,满院子的人马上起立躬身,连来应征的新兵都很少跪的,赵阔微笑一声:“免礼好了。”一边坐到了考官的桌子后。心里却不痛快:“妈的,广州人知道我对基督徒和他天主教徒免除跪礼了,人人都来之前都搞了信徒身份。太狡猾了!”
然后赵阔对着面前两个正在表演地应征者笑道:“一个拿着大锤。连石板都拿来了,怎么着啊?”
那两人马上回答:“陛下,我兄弟二人练有金钟罩铁布衫。乃是正宗南少林传人,刀枪不入。现在又皈依了救苦救难的上帝,想进入军中为陛下杀敌!”
“你***是和尚还是基督啊?”赵阔肚里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说道:“那你们就给我看看刀枪不入吧。”
“好勒!”两人顿时大喜,同时扒去了衣服,露出一身腱子肉,一个马上躺在地上,他兄弟把一块大石板放在他胸口,另外一个猛地举起大锤就要砸。
但这时。赵阔旁边地法国教官阿诺先生马上满脸惊恐地站起来。用不纯熟的中国话大叫:“你们在干什么?不要啊!”赵阔一拉对方,笑道:“胸口碎大石。我们的传统表演项目,您看着吧。”接着对场子里两人笑道:“你们继续。”
果然一锤砸下,石块在胸口开裂,而下面地人毫发无伤的跳了起来,满场抱拳行礼。
阿诺满脸震惊,指着那人说道:“难道中国人真可以把身体练到不惧大锤地地步?像印度那些苦行僧赤足过炭一样?”
“切。”赵阔没理他,叫过两兄弟笑道:“功夫不错啊。”
“陛下有所不知,我们只练到铁布衫第二层,只是刀枪不入而已,我师傅年过九十,浑身铜皮铁骨,连洋人子弹打在胸口上都只是个白引,而且可在水下潜伏三天三夜不用喘气”
赵阔一愣,心道:“当年林则徐建广东水勇抵抗洋人,就有人自称三天三夜在水里不换气的,莫非就是这两个b的老师忽悠得林则徐?”口里却问道:“你们两人还有什么绝技没有?”
“有啊!”两人满脸兴奋异口同声的叫道:“我们还可以喉抵铁枪,但是因为募兵处守卫森严,那个双头枪,看门的不让拿进来。”
“拿进来,表演。”赵阔仰倒在椅背上,双脚搭在了桌子上,在他前面是满脸震惊的阿诺。
很快,雪亮的枪尖抵住两兄弟的脖子,两人猛地发力,顿时中间枪身弯成了u字型,全场考生一起鼓掌叫好。
“陛下,要不把他们召进来?太厉害了,难以置信。我还想看看他们坚韧身体的表演。”阿诺鼻子都喘粗气了。
赵阔冷笑着站起来,绕过桌子,掂起了他们地大锤,指着其中一个道:“躺下,我用锤直接砸一下胸口看看!”
顿时两个高手呆如木鸡。
“躺下啊!“赵阔一声怪叫,满头是汗地两人齐齐跪地,结结巴巴的说道:“陛下。陛下,那个。。那个。我们功夫还没练到十层,抗不住。抗不住铁锤。。”
“嗯?胸口还加块大石板你都能抗住,怎么锤子抗不住了?”赵阔冷酷地一笑,叫道:“来人把他们摁在地上。”
话音未落,几个士兵冲了上来,有的拉手,有的扯脚,而那两高手玩命挣扎,整个一副五马分尸的架势。
被摁在地上,看赵阔斜着嘴满眼寒光的提着锤子过来,其中一个高手突然狂吼起来:“陛下,小人该死!我抵不住锤子的!我会死的!那个胸口碎大石根本不疼的!”
“不疼?谁都能玩对吧?”赵阔掂着锤子在两人脸上比划着。
“对!对!对!”两个少林高手已经快尿裤子了,抢着解释:
“就是锤子打石板,石板碎,人不疼!”
“锤子要快,全是石板吃力,下面胸口不吃力的!”
“魔术啊?杂耍啊?”赵阔扔了锤子,伸手接过来一把开了刃的三棱军刺,怪笑道:“那我现在刺刺你们脖子,看看你们的铁布衫吧?”说罢作势就欲刺喉。
“别啊。呜呜。。”看赵阔那意思根本不是开玩笑,一个高手哭了,另一个被赵阔比划的高手吓尿裤子了,他们大叫:“小人罪该万死,我们是骗您的,我们再也不敢了!饶命!饶命!陛下啊,呜呜,饶命啊!”“你妈的!拿江湖把戏骗我!”赵阔眼睛一竖,吼道:“把这两个江湖骗子锁到募兵处门口,枷号示众三日!”
回到座位上,向阿诺简单的解释了下原理,然后赵阔对中国募兵官命令道:“再有骗子一例处理。记住,不要眼神飘忽的;不要体弱多病的;不要能言善辩的;不要身上纹身的;不要穿着不错的!”
刘定强则是作为佛冈大宋官员推荐的“优等生”直接和一两百农民兄弟来到繁华的海京,当然,是城外洋枪队军营。
这里一切都是那么新奇,新奇到变态。
以至于刘定强觉的自己根本不是来到想象中的军营,而是来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大戏班子:好像到处都是妖怪一样的洋人在背着手走来走去,而他们前面一队队的中国人在学着排成排走路,如果走不对,还要被棍子抽,军营里充斥着洋人的口令,和草鞋一起踏地的声音,当然还有棍子和鞭子抽在皮肉上的声音。
在营门口,一群农民战战兢兢等着大人们来领的时候,刘定强还看到了皇帝。
一声“陛下驾到”惊慌失措的这群农民在慌乱了一分钟后,不知道谁带头,全部对着这身后驶过来的车队,在营门前大雨泥泞之中五体投地的跪地磕头。
刘定强是排在佛冈新军队列第一个,他跪在最靠近营门的地方,赵阔就在脑门前面不远下车踩地,刘定强偷偷的把鼻子拉离下面的泥浆一点,然后偷看了一眼:看到了一只铮亮的皮鞋,他从没见过这种东西,但看那形状那硬度,很像巨大的蹄子,刘定强想象着这个皇帝应该是个巨人,头上也许天生有角。
泥浆里匍匐的身体前不远,对话不断传来。
“小庄,给我过来,我给你带来的你最需要的东西“陛下。请问是什么?”
“金疮葯。给我往死里打。”
“给我往死里打。”就是刘定强在入军前听到的第一道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