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歌笔直地走向了“流云绘”旁边的医馆。
在进门之前,许歌特意观察了一下医馆门上“悬壶济世”的匾额。那块匾额看起来很是干净,应该是有人常常清理。不过从匾额的纹理与漆纹中可以看出年代感来。
这说明这家医馆开张时间不短,总会对旁边“流云绘”的事情有所了解。
许歌走入医馆,医馆柜台上的学徒正在打着瞌睡。
屋子里透着淡淡药香,让许歌精神一振。
那学徒或许是听到了许歌的脚步,瞬间抬起头来。他先是打量了许歌一番,随后点头说道:“这位客官,我看你气血充盈,脚步沉稳有力,不像是身有暗疾的样子。”
许歌挑了挑眉,走到柜台前,“我有位朋友初到共工城,有些水土不服,我来想要为帮他抓一副药。”
“水土不服啊。”学徒扫了一眼手边。
许歌斜眼望去,见到学徒手边放了一叠白纸,白纸上写着些蝇头小字,似乎是各种药方。
……奇怪,这学徒能看出我血气充盈脚步沉稳,但是连水土不服的方子都不记得吗……
许歌心生疑惑。
那学徒似乎发现了许歌目光游弋,立马横手将白纸遮住。
许歌望见那学徒的手掌,虎口处有一层厚厚的茧子。他顿时心中一凛,收回目光,笑盈盈地看着眼前学徒,“不用麻烦,我自己也懂一些医术,只要抓些草药便成。”
……这个学徒大有问题,他绝不是学医之人……
许歌轻轻抽了抽鼻子,没能从对方身上闻到什么药草味,更加确定了心中想法。
……久居医馆之人,或多或少都会带上草药气味……这人不仅没有味道,手上还有常年练武留下的痕迹,说明他绝不是医馆学徒……
许歌一边口述着几种草药的名字,看着那学徒略显迟疑地翻找着药柜。
……这医馆就在流云绘旁边,既然流云绘中还有同伙在外潜逃,官府绝不可能置之不理……恐怕这学徒就是吴国暗探假扮的桩子,就等着有人来询问流云绘的相关消息,以此追捕同伙……
许歌既然识破了对方身份,便没有多做停留,付了银两便接过草药离开了医馆。
他站在医馆门外,看着人流如织,也不知这一条街上有多少人是吴国官府的暗探。说不定他们入住的客栈里就有吴国人的眼线。
许歌脚步不停地向来时客栈走去,一边装模作样地查看四周,就和普通观光客别无二致。这会儿他提高了注意力,至少发现了六道目光从他身上溜达了一圈。
……事情倒是有些难办了……
……我们初来乍到,正是人生地不熟的时候,完全无法分辨整条长街上哪些是吴国的眼线……无法探查消息的话,又怎么进一步侦查下去……
许歌一时之间也没想到对策,便按照原计划回了客栈。
回到客栈之中,许歌在一楼大厅见到了围桌而坐的柳来秀与王子仲。两人叫了一桌酒菜,正在假模假式地吃饭。
三人目光相互交汇,又装作互不认识地撇到了别处。
许歌叫来小二,吩咐他将汤药煮了,转身就往楼上客房走去。
柳来秀与王子仲的桌子靠近上楼的楼梯,许歌在路过之时,假装躲避上菜的小二,将王子仲的长剑碰落在地。之所以不去碰柳来秀的剑,主要是担心柳来秀不会演戏。
“你这人没长眼睛吗?”王子仲瞬间拍案而起,对着许歌瞪大眼睛。
“抱歉,抱歉……”许歌装作歉意模样,蹲下为王子仲拾剑。
柳来秀与他同时低头拾剑,许歌便轻声对柳来秀说道:“吴国探子众多,消息探查不利。”
许歌迅速捡起长剑交还给王子仲,歉意抱拳。
柳来秀给王子仲使了个眼色。
王子仲也借坡下驴,小声嘟囔了两句,没有进一步为难许歌。
许歌上楼入房,正在休息的罗国赶紧站起身来。
罗国就要张嘴说话,许歌赶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罗国会意闭嘴,小心地打量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