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办公地地方?”苏含笑一挑眉。
“殿下,这是临时的书房。”容珏说着,故意顿了一下,又看看她边上的男人,低声道,“想必殿下也不喜欢和大家挤在一个屋里办公吧?”
苏含笑看看她,倒也没有反驳。虽然明知道她的用意是把自己喝户部官员隔离开来,但的确是个好借口,太女身边得力臂助不少,但都是男子,这件事在朝廷上层并不是什么秘密。反正……户部由容家几代经营,势力根深蒂固,比起宁王在吏部的根基可是深厚多了,轻易根本动弹不得,隔离不隔离液没有什么差别,反而还落得清净,要做什么事也更方便。
“殿下请。”容珏当先走了进去。
就看你还有什么花招!苏含笑冷冷一笑,举步跟了进去。
四下一打量,只见这书房里布置得极为高雅,奢华都在不显眼的地方,任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只是一边墙下竟然堆着十口上了锁的红木大箱子,未免有些诡异。
“容尚书,这是?”苏含笑瞥了她一眼。
容珏从腰带上摘下一串钥匙,挑挑拣拣半天,拿起一把,在其中的一口大箱子的锁上摆弄几下,就打开了箱盖。
箱子里并不是什么珍贵或特殊的东西,都是一本本、一卷卷的册子,看上去很破旧,似乎已经很古老了。
苏含笑慢慢地走过去,随意地取了一本册子,翻了几页:“账册?”
“正是。”容珏道。
“本殿下不觉得,这次西南三省官员贪墨案的账本证物能装满这十大箱。”苏含笑说着,重新将账本丢回箱子里。
“启禀殿下,这里的,是近十年来我大雍所有收支账目。”容珏低头道。
“哦?”苏含笑饶有兴味地盯着她,“十年的?”
“正是。”容珏的头垂得更低,也因此让人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
“本殿下不记得母皇说过要彻查户部往年的功绩。”苏含笑道。
“殿下初来,对户部的职责,以及历年来大雍的银钱状况定然不是非常了解,所以臣以为,殿下应该先了解一下其中的大致情况,做到成竹在胸,再开始针对某一件具体案子为好。”容珏一板一眼地答道。
“是吗?”苏含笑脸上依然带着微笑,语气也很温柔,但却让人听得心底没由来地一阵发寒。
“请殿下明鉴。”容珏道。
“好啊。”沉默了许久,苏含笑却出乎意料地灿烂一笑。
“呃……”原本是准备着她会发作的,甚至肚子里已经将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打了无数遍腹稿准备进行一场争辩,更甚者,她都做好了太女直接翻脸的准备,却惟独们没有料到她会如此云淡风轻地接受了,让她辛苦了一天的成果都失去了作用。
“尚书大人想必是公务繁忙的,本殿下就不打扰了。”苏含笑继续道。
“那么,殿下您慢慢看,若有不懂之处,可以随时召唤臣。”容珏擦了擦汗,递上手里的钥匙串。
“啊,若有需要,本殿下绝对不会跟容尚书客气的。”苏含笑笑吟吟地接过。
“如此,臣告退。”容珏赔笑了一下,后退几步,才转身离去,带上了房门。
好一会儿,直到外面再也听不到脚步声,一直安静的梅若水却动了,只见一道蓝影如清风一般,瞬间在屋内绕了一圈,穿过房梁,又从窗子跃出,隔了一会儿,再推门进来,冷着脸点点头。
“有多少人?”苏含笑了然地问道。
“不多,而且并不是高手。”梅若水简略地答道,“估计只是容珏用来监视我们的行踪和一举一动的,并没有谋害的意思。”
“她还不敢。”苏含笑冷冷一笑,关上了窗子,隔断了所有从外窥视的视线。至于声音,有梅若水在,容珏安排的探子定然是距离屋子有一定距离的,只要不是大喊大叫,并不用担心会被人听见。
“这些怎么办?”云浅取下面纱,走到那口打开的大箱子前,皱着眉道。
“不知道云公子看完这些,需要多久?”苏含笑望着他道。
云浅闻言,忍不住抽了抽唇角。就知道,这位太女是绝不可能自己去看这种东西的,她会答应容珏这种不合理的要求,除了一些考量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想借此测试自己的能力吧?
梅若水拿过钥匙,很快地就将所有的箱子都打开了,果然,全是装的满满的账本。
云浅上前去,在每个箱子里翻翻拣拣后,各自取出几本账本,按顺序叠好,一起抱着走回屋内唯一的一张书桌。
“这就够了?”苏含笑好奇道。
“对于大雍的经济,我比殿下知道得多得多,以前也对户部做过研究,十年之内的话,没有必要全部看过来。”云浅不冷不热地道。
“那本殿下就拭目以待了。”苏含笑伸了个懒腰,将躺椅拉到有阳光的地方,躺上去眯起了眼睛。
梅若水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看一个犯懒一个工作的人,认命地找出茶具去沏茶。
刚好,前些日子有和百里青讨教过,应该不会像上次那么难喝了吧……
“好了。”云浅面无表情地合上最后一本册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