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阁的弟子,真是越来越差劲了。”秦月一撇嘴,不屑地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玄溟道。
“月是我请来的。”百里青淡然道,“为了谈崩的时候,好有一张保命符。”
直白的意思让玄溟的脸色更难看了,半晌才道:“秦月,你以为带着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就能从这里闯出去?”
“闯出去?带着他?”秦月挑挑眉,不在意地道,“除了你,我可没看见还有能拦得住他的人。”
仿佛印证他的话一般,百里青的衣袋动了动,白貂一溜烟地钻出来,窜上他的肩膀,“吱吱!”叫了几声,满是威胁。
周围的剑阁弟子见状,一个个脸色大变,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
圣使白玉,不但来去如风,速度极快,更可怕的是四爪牙齿中都含有剧毒,见血封喉,纵然他们能对付不会武功的百里青,可真动起手来,白玉会不护着自己主子吗?
“公子……”枫红颤声叫道。
“百里,你真的要和这个孽障一样,叛出剑阁不成?”玄溟道。
百里青一笑,也懒得分辨秦月是叛出剑阁还是被逐出剑阁的问题,只道:“我百里青,这辈子认定了她,便是她,纵然千难万险,不悔。”
玄溟一手按上了腰间,却听秦月一声冷笑道:“大长老,你似乎忘记了,究竟是为什么闭关三年啊。”
这话一出,玄溟的眼中爆出一团如有实质的怒火来。
他怎么会忘记,三年前,剑阁会同几大门派,将秦月堵在湘江之畔,夜月之下一场大战,血染滔滔江水,他也付出了五脏移位,内腑重创的代价,不得不闭关疗伤,三年也没有完全复原。然而,即便如此,他们终究也没有留下秦月。
百里青站到了秦月身边,脸上也是一片冷然。
“你真的心意已决?”玄溟死死地盯着百里青,语气神态已失去了最初的从容。
“月。”百里青没有回答,却是微微偏过头叫了一声。
“嗯?”秦月一挑眉。
“好像,真的谈崩了。”百里青轻轻一笑,说得云淡风轻。
“啊。”秦月垂下眼帘,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屑,脚下移了半步,将他挡在身后。
玄溟握紧了拳头,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良久没有开口。
他在犹豫,现在的秦月,究竟有几分战力?根据剑阁的消息,他被太女从战场俘虏,带回京城,还灌了散功散,而前几日的一场打斗,也确实证明了他的功力只剩下一成都不到。然而,他毕竟是秦月,是全江湖追捕了十年尚且安然无恙的绝世天才,多少次生死危机,依然被他轻描淡写地化解,而如今,若是动手,自己能有多少胜算?
想着,他的目光又转到百里青身上。
这个男子,自幼就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表,谁也不知道他的平静,到底是相信秦月,还是虚张声势。他的确不会武功,但是圣使白玉的速度,这里除了自己,别的剑阁弟子都抵挡不住,只是白白送死罢了。百里青,并不见得就是秦月的拖累。
是不是……先通知阁主京城的形势再说?
“拆了这里,没有关系吧?”秦月缓缓地开口确认了一遍。
百里青看看四周,皱眉沉思了一下才道:“上元节快到了,舒将军和赵大人都已经很忙了,所以……拆的时候麻烦动静小一点。”
原本听着他的话还没什么不对,但听到最后一句,所有人都不禁黑线了。
“知道了,真麻烦。”秦月冷冷一笑,右手一抬,掀开了身上的披风,露出腰间两柄宝剑。
玄溟的眼神一缩,两把剑?
剑阁三宝之一的伏魔剑一直在秦月手中,无法收回,而另一把剑,既然被他和伏魔剑一起带在身边,定然是不逊色的绝世神兵!
“果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是首选。”秦月握住伏魔剑的剑柄,缓缓抽出冷气森森的宝剑,手腕一抖,剑尖斜斜地指向玄溟的方向。
“我无意与你们动手。”玄溟摇了摇头,这一瞬间,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伏魔剑的锋芒,刺得他的皮肤都隐隐作痛,如此强烈得几乎凝成了实质的杀气,他没有任何把握,哪怕告诉自己眼前的人已经功力尽失,但依然没有勇气动手。
或许,三年前的那一战,圆月下的血色修罗,早已将恐惧的情感深深地刻入了他的骨髓中,哪怕身体的伤痕已经痊愈,但心底的刻印却无法消除。
更何况,这里的门人弟子,并没有在圣使白玉的攻击下生擒百里青的能力,而这人,偏是杀不得的。
“你是否有意与我动手,于我无干,而我秦月今日要拆了这个地方,同样与你无干。”秦月勾起了唇角,猛地目光一凝,手腕微沉。
“小心!”玄溟一声大吼,人已飞身后退,顺手也抓走了他身后的枫红。
“嗤嗤!”几道剑光闪过,微顿了一下,整座厅堂晃了晃,慢慢倾斜。
“走!”秦月的剑已在鞘中,顺手一抱百里青的腰,带着他闪电一般扑向门外,而拦在门口的两个剑阁弟子,根本就连举剑拦截的时间都没有,只觉得眼前一花,耳边清风拂过,屋中就没了人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