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队伍里第一声喷嚏响起,此后便此起彼伏,林晚凝目看去,大家伙俱都有些瑟缩,显然也被这秋露给寒着了。
她眺望了远方,隐约可见城镇便在前面,便扬声说:“大家伙都坚持一下,很快就到镇上了。”
大家伙往前看去,果见着了几方屋檐,一时精神振奋,步履也轻快了许多。
“坚持一下,马上就到镇上了。”
大家互相鼓励。
林晚将手中搀扶之人交给别人,径自往马车走去。
“林小姐可是有事?”
驾驭马车的是韩江,武山伤势也有些重,便也在车厢里休息,见她走过来,韩江揣度她应是走累了想要上车休息,便挑眉问道。
林晚越过车帘缝隙往里看了一眼,只隐约看到魏衡靠坐在车厢,双目紧闭,脸色似是被这秋寒侵染,越发的青白骇人,她想起魏衡的身体,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上前两步道:“车中伤患可有发烧现象?”
重伤者,一怕伤口发炎腐烂,二怕高烧。
韩江显然也知,“此前卑职检查并未发现。”
“时隔多久?”林晚问。
韩江道:“约有半个时辰。”
“我上去瞧瞧。”林晚道。
韩江便稍稍控制马匹,将速度缓下来,林晚便利落的跳上车辕,韩江见此不由得嘴角轻扯。
他家太子妃真是一点儿都不淑女。
可转一瞬又想到自家太子的身体,心里暗叹,若是太子也能如此康健便好了。
林晚不知韩江所想,她轻手打开车门,便有一股清寒晨风吹进去,首座上的魏衡被吹了个正着,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身上披着的衾被滑落,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的透出一股子青意,瞧着仿佛能滴出水来,越发的渗人了。
他墨羽一般的长睫微微颤抖了几下,似是要睁开眼睛,却到底没能睁开,人歪歪的往一边倾倒。
林晚忙进了马车,将车门关上,这动静却是将武山惊醒了,他瞬间握紧腰间刀柄,睁开眼睛:“谁?”
“是我。”林晚利落的越过车厢里错落的伤者,一边应声一边伸手将魏衡扶住,拦住了他继续倾倒的姿势。
武山瞧见是林晚,刚刚提起的一股子气便散了,人又闭上了眼睛,复又沉沉睡去。
魏衡倒是被惊醒了,眼睛还没睁开,大手已然抓住了她的手。
那手很大,一把便将她整只手都给包裹住了。
却又极瘦,一点儿肉多没有,林晚只觉得似是被一把骨头抓住,莫名有些渗人。
她感觉到一股目光,转头看到魏衡已然睁开眼睛,一双漆黑的眼睛定定的望着她,没有波澜,没有温度,没有感情,唯有沉沉的死寂,重重的压下,叫人头皮发麻。
林晚定定的与他对视半晌,而后面无表情的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凉得仿佛沁了冰水。
她又摸了他的脉,最后出声:“你得了风寒了。”
她话音落,魏衡却往前一倾,冰凉的脸贴在她脸上,下意识的蹭了蹭,手也不自觉的松口她的手,搂住了她的腰,整个人贴过来,他闭上眼睛,全无血色的唇贴着她的耳,声音仅她能闻;“冷。”
车门吱呀打开,韩江着急的脸出现在门口,恰好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瞬间撑大了眼睛。
这这这——
难不成自家太子对太子妃早动了觊觎之心?
如若不然又怎会这般自然的占人姑娘便宜?
哦,林小姐本就是自家太子妃,太子这般不叫占便宜,叫做发乎情!
韩江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转身向前心里仍旧砰砰砰乱跳。
周景明始终注意着这边,见韩江如何心里不由得一沉,没忍住走过来询问:“表妹呢?”
作者有话要说:魏衡:我抱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