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帝怒火中烧,狠狠在龙书案上拍了一掌,“可恶!”
朝臣们呼啦啦全都跪下了,“臣有罪!”
宣德帝看向苏德昭:“苏爱卿,为何呈给朕的,并无此一项。”
苏德昭面不改色,“只因臣也不曾看到。”
“岂有此理!”宣德帝怒道,“当日分明是朕亲口委派你主审此事。”
“陛下,”苏德昭躬身说道,“当日三司同审,一干人犯是看押在刑部大牢之中的。一应卷宗也在刑部之中。
“当日刑部卷宗阁无端起火,所幸发现及时,并未造成重大损失,却也毁掉了一部分证据。
“臣全都据实奏禀了,只是至今,陛下尚未批复。”
他当然知道内幕是怎样的额,只是他不说。
宣德帝面色沉沉看向自己的太监总管,“陈铎,你可知此事。”
陈铎赶忙跪下了,以头触地,惶惶然道:“陛下,虽然奴才日夜侍奉左右,但奴才并不敢接触这类卷宗。”
总管太监总管皇帝一切贴身事务,但很多事情都不是他亲力亲为的。比方说,伺候膳食的也归他管,但具体管理膳食的却是尚膳监,他只负责御膳呈上来之后验毒、布菜等事。
然后听一听底下各个小总管的汇报,确定不会出错便可。
就好比,苏鹤亭虽然是一县之主,却也不能事事亲力亲为,需要底下各个官吏各司其职,才能将天庆县管理好。
这个道理宣德帝自然也是知道的,他目光往旁边扫了一眼,“宣张远。”
张远便是伺候笔墨的秉笔太监。
张远原本就在底下站着伺候,早在苏德昭提起董家村一案的时候就已经面色大变,等到苏鹤亭把手稿送上去,他腿都软了,分明是想逃走的,却一步也迈不动。
此刻听见宣德帝叫他,把眼一闭,就跪在了当地,痛哭流涕,“陛下,奴才有罪!奴才有罪!”
宣德帝脸一沉,“拿下!”
立刻有如狼似虎的侍卫冲上来把人按翻在地,五花大绑。
苏德昭提醒道:“小心他自尽。”
御前侍卫当场便把他的下巴给摘了。
宣德帝面色铁青:“手脚都动到朕眼皮子底下来了!朕日夜使唤着的人都能被收买,好啊!好得很啊!”
朝臣们全都跪下了,却是鸦雀无声。
“苏爱卿,”宣德帝生了一会儿闷气,便招手对苏德昭说道,“此案,朕全权交给你来处置,一干案犯全都收押诏狱,除了你,没有朕的手谕,不许任何人提审!也不许他们与外界有任何接触!”
苏德昭出班行礼:“臣遵旨。”
宣德帝揉了揉额角,叹了口气,“小苏爱卿,朕原本想着,你既然来了,朕就要好好嘉奖一番。你正值婚龄,是该成家立室了。但你既然已经在天庆县成亲,朕就不用乱点鸳鸯谱了。你原本是京城人士,既然回来了,便好好休整一番,十日后再返回天庆县吧。
“天庆县暂时不设立县令,县令人选,你来决定。朕,相信你。”
苏鹤亭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