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都不致命。
但从哥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他死死地箍着阿大的身子,牙关咬得咯咯直响,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阿大让村民们安静,转而问从哥要不要走。
从哥还是没有回应,浑身颤抖得厉害。
阿大把他抱起来一点,又把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他在村民的护送中一路往家里走去,而这一路上没有人讲话。
回到屋子后,阿大叫村民全部散去。他刚想把从哥放下,从哥却突然抓住阿大,说把地图给我,我现在画给你。
阿大说先处理伤口。
“不行,”从哥道,“我只看了一会地图,现在就得画出来,否则我就记不住了。”
那天晚上从哥和阿大都没有睡着,他陪着从哥一点一点将图的线路补全,然后从哥突然趴在桌子上,闭上了眼睛。
阿大马上让巫医过来,现在才有机会帮从哥处理伤口。
那一天阿大就守在从哥的床边,跟着巫医一起把从哥的脸擦干净,把子弹挑出来,把药敷好再上绷带。
最终阿大望着从哥昏迷的模样,心里头五味杂陈。
从哥回来了,他证实了自己的忠诚。阿大满意了,他想说一些话来为从哥没有背信弃义而表达感激。
可他做不到,他完全做不到。很多话堵在他的喉咙里,出口的只能是叹气。
这一个早上从哥睡得很沉,只惊醒了一次。惊醒时怔怔地望着阿大的脸,问阿大——“我在哪里。”
“在我家里。”阿大说。
“我画地图给你了吗?”
“画了。”
对话完毕,从哥便“哦”了一声,好像还有点迷茫,又闭上眼睛继续睡了。
阿大在中午时让屁精过来,叫他把图抄过一份后,马上送到东岭去。而自己则回到房里守着,直到傍晚,从哥才再次睁开眼睛。
他睁开眼睛时没有发出声音,好一会阿大才意识到他醒了。
他斜眼看了看阿大,张嘴想说什么,一下子又哽住了。
阿大问,发生什么事了,除了枪伤,他们还动刑了吗?
从哥没接话,他想坐起来,阿大便扶他坐起来,给他递了点热水。
从哥喝了两口,又重复了一遍先前的问话。他说我给你地图了吗?我昨晚有画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