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似鹤归汀 第217节</h1>
emem何玲芸:“我在我们系,根本算不上漂亮。我暗恋隔壁班的一个男生很久了,每次两个班一起训练,我都会期待那堂课。鼓足勇气表白那天,他和他们班班花在一起了,我真的好难过。”
emem“小汀,被爱到底是什么感觉呀。被人思念着,关心的,被人期待着,究竟是什么感觉呢。我有的时候都觉得,我不配被爱,被爱是发生在那些阳光又漂亮的女孩子身上。像我这样自卑怯懦的人,是不是不配得到爱。”
emem礼汀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自己,也是胆怯地埋进书里,想躲起来,和人接触就很紧张。
emem可是那时候的自己,却住进了江衍鹤的眼里。
emem可能他从一开始,就不是因为她长相多么出类拔萃才喜欢上她吧。
emem很想知道哥哥当时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
emem江衍鹤去温哥华的第一天。
emem礼汀和何玲芸约着出来见了面。
emem两人碰面的那几天,正好赶上岩井俊二的《情书》重映。
emem何玲芸在玩手机的间隙,发现她喜欢的男生和他女友去看了这部电影。
emem她看着在那两个人情侣卡座拍摄的携手照片,不禁崩溃落泪。
emem礼汀抱着她安慰了很久:“想哭就哭吧,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emem“我这种人,永远都不会被人喜欢的,能默默地喜欢他四年我就满足了。”
emem何玲芸觉得礼汀的怀抱又香又温暖,连日来的委屈被倾泻着说了出来:“真的好想好想被爱呀。不是孤独,我一个人也能安安静静地过,但是看到别人被爱的模样,会觉得很嫉妒。如果有人发现我身上的闪光点就好了。可我太害怕了,害怕让对方不满意,我根本不敢去接触别人。”
emem“我也是。”礼汀说:“我也并没有比你勇敢到哪里去。”
emem她眼睛里有细碎的光:“可我一看到江衍鹤,我什么都忘了,忘记自己和他隔着天堑,只想离他稍微近一点。小芸,你以为我生来就这么勇敢吗,不是的。我也有很多彷徨的时刻,包括前几天晚上,我还在为他妈妈接触到的优秀女生自卑。这种情绪没办法消减的时候,我会看他留下来的书,写他写过的试卷,世界上没有一蹴而就的距离,也没有靠逃避就得到的爱情。不争取的话,你渴望他们欣赏你的人,又怎么可能发现你的长处呢。”
emem何玲芸哭累了,缓缓地点头:“嗯。”
emem“小芸也坚强点呀,就算我们的青春一片荒芜,没有草长莺飞的春天,至少还有书本和智慧支撑起来的土壤对不对,暴雨和山洪都击不垮我们。”
emem回学校的路上,何玲芸去买水。
emem礼汀在地下铁的书店买了一本伍尔夫的《一间只属于自己的房间》。
emem这是礼汀最喜欢的女作家。
emem她认真地用笔勾下了书中的一句:“这一切都等着你去探索,攥紧你手上的火炬,首先照亮自己的灵魂,发现其中的深刻与肤浅、虚荣与慷慨,认清自己的意义,无论你美或者平凡。”
emem礼汀用细白的手指一点点把塑封袋套好。
emem分别的时候,她对何玲芸说:“芸芸不要自卑啊,其实我很高兴,你关注事情的重点,在于找出自己性格的缺陷,而不是隔壁班的那个人为什么会喜欢班花。发掘自己的缺点,勇敢面对的那一刻,已经是进步啦。以后我们也多多保持联系呀。”
emem何玲芸点点头:“好!”
emem礼汀:“还有,我准备了一个小秘密,等四年或者五年,你再次回母校,就知道啦!所以你一定要坚强乐观地度过这五年哦。”
emem听见这句话,何玲芸忽然有了一点鼻酸。
emem刚才,她扑倒礼汀怀里的时候。
emem她知道,礼汀敏感地,发现了自己手腕的划痕。
emem但是礼汀什么也没有问,照顾到她的情绪。
emem只是给她留下了一个甜蜜的念想和期待。
emem最后,两人在地铁站分别。
emem何玲芸还记得礼汀那天的打扮,白色真丝风衣,配了一条质感上乘的伞裙,穿着长筒靴和圆形的手袋,她的皮肤莹白,黑发似绸缎如瀑布。
emem礼汀乘着扶梯,缓缓往阳光上升,喧嚣忙碌的人群在她身后分流。
emem她没有受丝毫影响。
emem她真的很美,也很优雅,就像书里描绘的沿着扶梯上楼的雪穗。
emem那一刻何玲芸忽然有点感慨。
emem雪穗的灵魂被桎梏,永远只能在暗光里行走,把她身边的所有女性拖进黑暗里,摧毁一切美好的存在。
emem但是礼汀,她的灵魂是自由的,她就这样一步一步向光里去,不管前方等着她的是江衍鹤,还是可以期待的未来,她都可以无所畏惧地往前走。她会拯救身边一切的人,把晦涩的灰尘抚开,让那些怯懦在角落里的灵魂,看见被爱的可能。
emem至少自己是这样。
emem-
emem位于西温哥华的康家,信奉佛教。
emem在森林和峰峦之间,私人佛堂占地广阔,常年香火袅袅,归属康家私有。
emem那人没有去和他母亲给他选中的富家小姐见面。
emem他穿着白衣黑裤,陪同他的外公康刿,焚香酬神,坐山描摹竹影。
emem江衍鹤心里藏着人,眉眼浮着躁动,内心一刻也不澄澈安宁。
emem“小鹤帮我添画的竹节,枝枝蔓蔓,参差冗杂,是有什么剪不断的心结吗?”
emem“心结,倒没有。既然外公身体无恙,又何须骗我回来。”
emem江衍鹤神色不耐,眼睛沉冷,徽墨也临摹不出他的戾气:“你明明知道,我舍不得把她一个人留在京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