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萧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是回到了山下何家堡的暮夏院中,而自己所处的也正是当日何家擂台开擂之前的房中。
日光透过窗棂,映射在面庞,仿佛昨夜的生死之斗还在眼前,这一切都似梦境一般,摇了摇沉重的脑袋,这是顾萧自下山游历以来,首次没有警惕着醒来。
“原来宗师境是如此的可怖...”喃喃自语着,顾萧忽的想起何家后山中的一切,心中一惊,忙环视房内,见到自己的断月剑匣正静静的躺在榻旁,顾萧又摸想自己怀中,师父赐的木剑,翻天麒麟印,万将军给的那枚金牌令箭都静静躺在怀中,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提气运功,顾萧查探自己内息,发现自己并无大碍,正运功间,听得门外似有脚步声响起,忙收功翻身,下了床榻,脚尖一勾,已是将断月剑匣挑入怀中,凝神戒备。
随着房门打开,顾萧轻抚剑匣,剑光一闪,断月已然出鞘,剑锋所至,直逼推门而入来人咽喉,来人并未闪躲,只是冷冷开口。
“你醒了。”
顾萧这才看清,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身白衣的江凝雪,此时的她,面上依然冷若冰霜,可手中并没????????????????有拎着她那柄神兵惊鸿,而是端着一个木盆,盆边还搭着帕子,盆中的水温尚滚,升腾起的阵阵氤氲,让断月剑锋上瞬时凝聚了一层细密的水雾。
“江姑娘。咱们...安全了?”顾萧脑袋好像还未从昏睡中苏醒,见是江凝雪,才起断月,把江凝雪让进了房内。
江凝雪没有作声,只是轻移莲步至桌前,将木盆放在桌前,轻声开口道:“既然醒了,先行洗漱一番罢,你这人,看似坚强,可从后山而归,唯你昏迷不醒。”
顾萧脑海中逐渐闪过何家后山的片段,摇了摇沉重的脑袋,回想起何之道与那神秘剑客的一式惊天对招,顾不得自己蓬头后面的样子,忙开口问道:“昨夜后来发生了什么,那何家老祖...他后来怎么样了,那神秘人又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何家后山,小杰和宇文兄怎样了,熊大哥他们怎样了,还有...还有风姑娘...”
“昨日?”江凝雪见顾萧心急,便挽起袖来,替顾萧将那帕子浸湿,稍稍拧干,回身递给顾萧。
江姑娘一番好意,顾萧不好拒绝,可心中急切想知晓昨夜之时,只好伸手将帕子接下,囫囵的擦拭了一番,而后急切问道:“江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可否告知与我。”
见少年神情急切,江凝雪神情古怪,背身轻声开口道:“你昏过去已有五日了...当日,我醒来时,那神秘人已经离开,那何家老祖已然身死,我只能运内力先行疗伤,再设法让那任不难醒来,恰巧何...苗大哥醒来,才将你们带回何家堡。”
“什么,我已昏了这么些日子了...这几日都是你在照顾我吗?多谢了。”顾萧的脑袋依旧是蒙蒙的,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江凝雪面色一红,回身将那帕子再度浸湿,掩盖自己的模样,不被少年看见,而后将那拧干了的热帕,重新递将给身旁的少年。
在何家堡后山中,这心思机巧的少年,总是料敌在先,胸有成竹,可从众人下山,逐渐苏醒,他却昏迷了最长的时间,方能看出,这少年着实伤的不轻。
这几日照料于他,脑海中却不断浮现着这段日子的相处时光,江凝雪似都快忘却了那斗笠客离开时留下的话。
“你父皇已有愧意,可他是天子...你...”
顾萧接过帕子,赫然想起霖儿等人失踪之事,忙伸手入怀,去寻找那封装有进入慕容谷之法的信函,因在何家堡后山之时,何家老祖曾言这信封里并未装有进入慕容谷之法,当时自己故作镇定,可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忍不住想拆开那封信函一探究竟。
在怀中摸索一阵,终是找到了那皱巴巴的信封,忙不迭拆开,打开早已皱的不成样子的信函,赫然是一张白纸,顾萧反复查验了几次,上面的确不曾记录一字。
“当日我亲眼瞧着他将那写满了字的信函放入其中,怎的会变成一张白纸。”顾萧自言自语道,随即想到将信函交给自己的宇文拓,会不会是他调换了信函。
不过顾萧随即也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宇文拓算的上是武林中的名门子弟,他不会行如此下作之事,且凭在石门八阵之中,几人一同经历的一切,他如想知晓进入慕容谷之法,只需开口,自己也必会如实相告,更没必要去费心思调换信函。
顾萧又想起重阳先生,他还在何家堡中,他能写出一份进入慕容谷的方法,自然就能写第二份,又开口问到:“江姑娘,重阳笔还在不在堡中,这几日发生了什么...”
江凝雪知道顾萧是为了进????????????????入慕容谷的方法忧心,正要犹豫见如何开口回答,却听门外一道洪亮人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