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金衣男子带着银衣,径直向着顾萧隐匿身形的院墙而来,顾萧见状,忙稍稍伏低,屏息凝神,随着二人愈发行近,顾萧似与周遭融为一体,若非武境远超少年之人,怕是近前都无法察觉到此处有人隐匿。
金银衣二人行至距顾萧隐匿身形的院墙约莫还有五、六丈之距,止住身形,顾萧听二人不再靠近,便再度探头张望,只见那金衣向着身旁银衣伸手道:“腰刀借我一用。”
银衣闻言,将腰间悬挂的何家所赐佩刀解下,递将上前,金衣并未接过腰刀,而是忽的伸手,握住刀柄,只听“唰”的一声,刀已出鞘...
不得不赞何家确是财大气粗,仅是银衣护院所佩的腰刀亦是下了大本钱,用上好的精铁,请臧北城中名家打造,此刻在夜幕余光映射之下,刀上寒芒就连匿身数丈外的顾萧都能感受的到。
不知这金衣要做什么,顾萧只得静静观望,却见那金衣男子将手中闪着寒芒的腰刀运足内力,向前甩将出去...
顾萧望着那精铁腰刀在空中打着转飞去,星目忙转向那腰刀周遭,可直至那腰刀落地,斜入地面,周遭静谧也并未有什么动静,看的顾萧剑眉微蹙,心中暗道,这算的什么...
可还未等到顾萧心中冷笑,却见本是直直插入地面的腰刀竟在瞬间断成数截,饶是顾萧也被惊的目瞪口呆,庆幸自己适才没有见这花朝苑守卫空虚,就贸然闯入,不然在这院墙之下,断成数截的就是自己了。
想到这,顾萧转动目光,欲去寻找到底是什么机关暗藏在这花朝苑中,让这等上好腰刀瞬间被切断时,却听远处金衣向着身旁的银衣开口道:“瞧见了没,我之所以阻拦你乱跑,一来是何堡主自后山归来后,性情变得暴戾,担心你惹来杀身之祸,二来便是这花朝苑中机关重重,你初来,若是随性而行,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银衣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不远处断成数截的腰刀,冷汗已顺颊而下,片刻后,忙转身向着金衣连谢救命之恩:“多谢候兄,难怪初入花朝苑时,你在前引路时,如此小心...看来堡主甚是看重候兄你啊。”
金衣见状,心中得意,开口道:“这等小事,莫要再提了,你记住,莫要再乱跑了,这些机关,只要外人潜入,不慎触发,哼哼...行了,赶紧随我回去,咱们好生看管那贼人,莫要走脱了他,到时何堡主怪罪下来,你我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银衣连忙道:“谨遵候兄之令。”
二人转身离去,声音依旧传入隐匿在院墙之上的顾萧耳中。
“候兄,可否也与小弟说说,如何避开这机关...”
“你问这些做甚...”
“候兄也知,我这好奇心...”
“也罢,既然堡主让我带你们进了花朝苑,早晚也会告诉你这些机关所在,现在提前告诉你也无妨,不过,堡主在告知你时,你切要记得,装出方才知晓的神情,免得我受牵连。”
“这些不消候兄交代,小弟自然省的...”
听到此处,顾萧忙竖起耳朵,怎奈两人已渐行渐远,只隐约听得那金衣开口道:“看树...”
眼见二人离开,顾萧心急如焚,若不是忌惮适才将腰刀切成数段的机关,怕是要施展轻功掠走二人,好好询问一番。
可摸不清这机关所在,如何触发,如何躲避,顾萧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金银衣二人缓步离开,直至消失在这夜幕之中,不见身影。
顾萧起身,望向脚下归于平静的花朝苑墙,不高,只丈余,若是施展踏雪七寻只需一跃可至,顾萧想起适才那金银衣二人立身之处,当是安全的,可距自己所在足有五六丈之距,踏雪七寻跃去当中仍要借力,若是自己无意触发机关...
顾萧立刻否定了自己运功硬闯的想法,又细细回想那金银二人离开之时,自己最后听到的寥寥数句。
“看树...看树...”顾萧自言自语,随即将目光移向花朝苑墙内这些枯树。
先前只顾着查探守卫之人与花朝苑内的情形,此番细细查看苑内枯树,顾萧发现了些许蹊跷,这些树木栽种似是极有规律,凡两侧枯树,树枝必是平行相对...
冬季天寒,树叶枯萎,枯枝断落,乃是天理常情,可这些树下,竟一点枯枝都不曾见到,若是这花朝苑内有得许多下人经常打扫便也罢了,可花朝苑如此静谧,且上次自己受何之道所邀入苑详谈时也没见花朝苑中有任何下人。
“难怪上次在入花朝苑前,让我们几人在苑外呆了片刻,看来就是先行入苑去关闭机关了。”顾萧望向枯树,自顾自的低声道。
既然这机关解法,在枯树之上,顾萧打定心思要试上一试,俯身从苑墙之上,捻起一枚小小石子,指尖用力向着枯树用力弹去。
“铛...”石子击在树干之上,竟发出金器清脆之声,顾萧星眸中露出欣喜之色,开口笑道:“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