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雪运起惊鸿杀招,可带来的身体负荷与内伤,让将将运起惊鸿的江凝雪身形不由一缓,剑上星芒也随之暗淡了几分。
将将显露忌惮之意的人屠畜感到那柄长剑带来的威胁稍去,几张人面之上,凶悍神色浮现,喉中嘶吼着再度向白衣女子逼近。
江凝雪已感喉中有腥甜涌上,知道自己内伤不轻,五脏六腑的剧痛不停地冲击着经脉,让江凝雪脑中已渐生眩晕之感,瞧着再度逼近的人屠畜,江凝雪双指微点,惊鸿剑得了主人之命,顿止萦绕之势,立于江凝雪身侧,剑锋直指来犯之敌。
眨眼间,人屠畜嘶吼着已经袭至江凝雪身前丈余,巨大的身躯过处,将周遭树木尽皆撞断,见女子并未移动身形,人屠畜双脚猛踏地面,巨大的身形腾空而起,几个锦衣肢体溶成的巨掌抱拳,向着下方的白衣女子用力砸去...
巨大的声响如天外巨石坠地,连同周遭之地都被这砸击震的恍若地动,不仅将地面的积雪震起,就连积雪之下的覆土泥浆也被尽数掀起...
怪物直至砸击时,都未见女子逃开,还道她已丧命巨掌之下,惨白的数只眼珠直直盯着抬起的巨掌之下,掀开手掌,并未如它所愿,有那白衣女子被拍成肉泥的尸首,几只眼睛立时警觉转动,向着周遭寻起女子身影。
恰此时,却听一声轻喝传来,人屠畜抬首望去,只见女子不知何时已在自己头顶,手中长剑凝澎湃剑意斩下,人屠畜本就忌惮女子那柄长剑,此番剑光斩来,它已来不及闪避,只得举臂格挡。
与其说是血液涌出,不如说是褐色的液体从人屠畜的断臂喷出,惊鸿剑光过时,人屠畜的巨大手臂被一剑斩断,而惊鸿剑势不停,顺势继续斩下,欲将这怪物一分为二。
殊料江凝雪这剑耗费了她太多内力,指尖颤抖不止,本可乘势一剑将怪物斩杀,却因内伤发作,剑势稍缓...也正因如此,惊鸿继续斩下也只,深深嵌入那怪物胸膛。
翻身落下,站定身形的江凝雪见状心中暗道可惜,自己伤势不轻,不然这剑已将怪物斩杀当场,指尖微点,欲唤回惊鸿...
岂料尝试之下,自己的惊鸿剑竟未返回,大惊之下,江凝雪凝目望去,只见人屠畜胸中的长剑微微正随着自己指尖微微抖动,似在挣扎返回,可人屠畜却是凭骨肉紧紧卡住嵌入自己体内的长剑。
双眼瞧向不远处的女子,人屠畜凶悍嘶吼,此番没了惊鸿威慑,已不再惧怕白衣女子,断臂猛地一甩,褐色血液已如暴雨般向着女子射去...
江凝雪见散发着恶臭的褐色血液扑面而来,顾不得内伤与惊鸿剑,慌忙向旁跃开丈余,才堪堪避开。
站定之时,冷眸微瞥,瞳孔急缩,却见衣角已经粘上些许怪物的褐色血液,这血液不仅恶臭难当,竟还有腐蚀之效,只瞬间,自己的洁白衣角已被血色腐蚀出大洞。
再望向自己适才立身之处,已被褐色血液腐蚀出一片酸臭之地,就连枯树都被溶解,江凝雪暗暗心惊,眼下没有惊鸿在手,这怪物的血液又含有剧毒,当打起万分小心才是。
正当江凝雪全神戒备人屠畜时,却没注意远处一直负手观战的何魁悄然而动,向着自己而来...
身形腾挪间,转瞬已至,一方书册大小的镔铁盾牌出现在何魁的手臂上,望着白衣女子后心击去。
江凝雪虽未注意身后,毕竟登堂武境感知仍在,何魁偷袭之际,江凝雪已感知到身后危机,下意识地侧身避开半分,虽未中要害,却还是被何魁偷袭击中肩头。
一口血雾喷出,中了偷袭的江凝雪银牙紧咬,控住摇晃身形不倒,顺势回身挥掌拍出,偷袭的何魁如今也只有登堂武境,不想冒险与女子相拼,忙举生死簿格挡,借着女子掌力顺势后跃开来,落定身形,目光落在手臂盾牌之上,见生死簿上已结满冰霜,不由冷笑。
“没想到你竟还有余力,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卑鄙!”
江凝雪咳嗽不止,肩头剧痛与内伤袭上,已让她晕眩难忍,只是费力挤出两字怒道。
可还未等到话音落下,身后人屠畜已狂吼着奔袭而来,没了惊鸿剑,江凝雪只能强忍伤痛,全力闪避,一时间,场中皆是怪物追逐白衣的身影,而何魁一击偷袭之后,不知为何,并未再出手与人屠畜联手相攻,而是这么静静望着场中相斗之景,目光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盏茶功夫,江凝雪已是狼狈至极,人屠畜浑身皆带着令人作呕的粘液,断臂出不断渗出恶臭褐色血液还有剧毒,这让无剑在手的江凝雪只能闪避,无法相攻,不停消耗着内力,起初还能迅速闪开,随着时间愈久,只觉得脚步愈发沉重,先前本毫不费力可躲开的巨掌似也快了数倍不止...
“轰隆!”
一块大石被人屠畜轻松碾碎,巨石后纵身跃出的白衣女子,无论是踉跄步伐还是披散的如瀑秀发,不消看就已知她精疲力竭。
可随着手中巨石碾碎,人屠畜却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的意思,将手中的石块残渣用力丢向奔逃的女子,直直砸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