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斩杀几个士卒,正享受着破境后的无人匹敌,又听那旁将军绝望叫喊,得意之下,忘却了自己目标,乃是那两个指挥士卒的将军,见少年运起轻功胆怯逃遁,不由冷笑:“耗费我等珍宝丹药就想走,哪有这么容易。”
话出口时,侧目望向手下死士,虽还未破阵而出,不过那些士卒已撑不了多久了,想至此,领头死士踏地而起,不同于少年踏雪轻盈,死士踏地之时,将脚下地面雪花尽数掀起,震开周遭士卒,弹向半空,追寻青衫身影而去。
少年凌空之际,眼神微微后移,瞥见此人施展轻功追来,舒了口气,暗道诱敌之法已成,当即放缓轻功,好让其追上自己。
青衫诱敌远去,高登、徐安处危机暂消,正好腾出手来,全力解决军阵之中的死士。
瞧向在死士不停冲击而渐渐吃力的刀盾士卒,高登也知此时弓弩对这些死士再无伤敌作用,持剑在手,向身后众士卒道:“儿郎们,随我剿匪。”
弓弩手们听令,纷纷弃弩,拔出腰间军刀,齐声喝道:“杀!”
——
领头死士,紧追少年身影,距巡守军营越行越远,心中愈发觉得事有不对,每当自己即将追上前方少年时,他又拉开了些许距离,追了一柱香的功夫,尽管自己运足全力,连少年衣角都未曾沾到。
这少年就好似故意引离自己一般,领头死士忽然醒悟过来,当即停止追击前方少年,身形落于下方树梢之上,回首望去,巡守军营早已不见,方才发现自己早已追至密林
山中。
冬风拂过枯枝积雪,朔朔而响,透着诡异,冰棱撞击,清脆悦耳,却暗藏杀机,死士转回头来,前方少年也已不见身影。
心头升起一丝不详预感,死士头领暗道不妙,适才自己得意忘形,一意来追这少年,现在方想起许长老之令。
“服下破境丹,想来那些士卒不是对手。”死士只得在心中安慰自己,心思急转,既然追不上那少年身影,不妨先行回巡守军中,完成许长老嘱咐之事,再做打算。
主意已定,领头死士不再多待,欲转身赶回之际,耳中再度响起轻微衣袂声响,目光疾扫,只望见林中青衫闪过。
青衫破空,竟还不如冬风之劲,积雪冰棱,丝毫无响,此刻的死士眸中,再无先前得意之色,联想起先前自己追寻少年之景,再想到眼下少年轻功过处,竟不掠起积雪冰棱,若无浑厚内力支撑,哪能施展此等轻功。
有此等轻功,武境造诣又怎会低,即便面对破境的自己,又怎会逃,想到此,不禁开口轻呼:“遭了。”
声出之时,自己立身之处周遭,顿显杀意,随武境提升,感知更为敏锐,感???????????????受到杀机一现时,死士已是翻身跃起,凌空之际,望向适才立身树梢,瞳孔骤缩。
栖身之处,已被剑光扫过,百年之树,竟被剑光拦腰斩断。
胸中惊讶,早已浮于死士面上,双眸之中的戒备,早已被惊恐所替,自以为的无人匹敌也好,少年自觉不敌的逃走也罢,原来只是自己狂妄自大,这一剑之威,莫说现在的自己,恐怕就连许长老也要避其锋芒。
如此看来,少年早有打算,将自己引至巡守军营之外,方才尽显武境,他这是早已在心中打算好,将自己引出军营诱杀之计...
惧意一旦显露,便如野火燎原,瞬满心胸,足间连连点地,死士落下,不等身形站定,连忙运轻功反身就逃,他能想到唯一的生路,便是回到巡守军中,与一众死士会合,集众人之力,或许能抵的住少年。
只在决意逃离一瞬,一道青衫之影,已越过死士头顶,死士身影不慢,可青衫更快,月光如墙,拦住去路,青芒落定,方显少年身影。
夜空已晴,已近墨色的夜空重新化作深蓝,皎月钻出乌云,可山间冬风依旧不停,吹过死士后背,忽觉凉意透体,不止是拦住去路之人,眸中星光,手中月光,还有遥遥传来的干戈响声,隐隐传入耳中。
死士这才明白,自己才是那井底之蛙,坐井观天,既然逃无可逃,不如拼死一搏。
一声低喝,求生之欲,激起人之潜能,死士手中单刀之上灌入磅礴内力,绽出耀眼刀芒,身影入刀,化为人器合一,直冲星月之芒。
望向这搏命一击,月光长剑主人冷笑抬剑,眸中星光微凝,透出冷冽杀意。
刀光月芒铿然相击,在夜幕下迸发出殷红光彩,周遭数丈之地如被天外之石撞击,被瞬间夷为平地,可等到殷红渐落,烟尘散尽,才看清适才的殷红光彩哪里是什么刀剑相交之光,而是一人鲜血喷出之色。
夜下之人,轰然倒地,手中那柄精铁所锻之刀,已被月光从中斩断。
月光之上,仍有殷红残留,青锋之主,似是嫌弃这些为祸一方之贼的污血玷污了手中名剑,轻挥长剑,殷红尽落,青锋之上月光,再无遮挡。
少年青衫不停,只在死士毙命同时,循来路,运轻功,重回巡守军营战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