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使看穿了单斌眼眸中一闪而逝的杀机,冷笑提醒道:“怎么?单将军又忘了那些信了吗?当然,单将军可以辩驳,不过此后却再不可得圣心,我劝将军,还是审时度势的好。”
与晋使的胸有成竹相比,单斌底气不足,哪有半分雁北指挥的模样,思忖再三,敛去目中杀意,冲着晋使抱拳笑道:“大人这是那里的话,不过眼下高登逼近雁北,封城之举,本无依据,若是高登执意进城...”
“在下此行,正是为单将军解忧而来,单将军,我北晋铁骑已动,只要大人能坚持十日,到时我晋之铁骑一到,大人之虑,自然迎刃而解。”晋使缓缓说出晋军动向。
“真的,那...那太好了,这样以来,别说是高登,便是雁北大军,本将亦无所惧,大人稍待,我这就去打发了高登,等到咱铁骑一至,击溃雁北军,我当出城,生擒高登,献于大人。”
单斌信誓旦旦,喜不自胜,拔脚欲行,却北晋使拦住,单斌不知其意,透去闻讯目光,却听晋使再度开口。
“将军现身,若???????????????高登执意要进城,将军允是不允,不允则会让那高登心中更疑,听说高登军中还有那严若海独子坐镇,到时他若开口,雁北诸将,会不会听他号令攻城?”
晋使一言中的,直戳单斌最是为难之处,瞧见晋使一直挂在唇边的笑,单斌只得低头求计道:“那依大人之意,那高登,我是见还是不见?”
“为何不见,不过这见,也要在城中见...将军不是已传了军令,让雁北众将入城军例吗?依我看,这军例不如开的越早越好,时间拖得愈久愈好,拖至我晋之铁骑叩关,正好将雁北诸将一并斩于雁北城中,以内应,才是更好。”
夜色已晚,将军府前并无行人,街面冷清,只余晋使轻声之言,单斌知自己再无退路,只得从晋使之计,为了不让府中下人见自己低眉顺目之模样,单斌高声唤来府中亲兵,刻意开口吩咐道。
“本将今日有贵客再访,你们去军中传下本将之令,无论高登如何叩关,就言本将病重,无法相见,如想入关,则依先前将领,带护卫入城参加军例。”
亲兵不敢多言,唯唯诺诺应下,可单斌身旁的晋使眼神微动,却接过单斌话来,向下人问道:“雁北城中,可有酒楼客栈?”
这一问,让身侧单斌与亲兵们皆闻言一怔,单斌不知晋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而亲兵则是为了这客人不知礼数而微怒,可望向自家主人并无恼怒之意,亲兵也敛住心中不忿,恭敬开口。
“回客人的话,咱雁北成虽说是边境之城,但南来北往的商户却多,城中自然是有酒楼客栈的。”
晋使再问:“最大的是哪家?”
“贵客,要说大,雁北城中倒有数家,不过要说住店、菜品皆上佳的,却只一家。”
“哦?是哪家?”晋使问道。
“城中的云来客栈。”许是知晓这“云来”之名太过普通,太过大众,亲兵生怕自己回贵客的话不称客人心意受到将军责罚,立刻又补充道。
“客人可莫要因这云来之名,就小瞧了这客栈,听说这是那莫郡莫家世代经营,这云来客栈虽不奢华,但只要是客人提出想吃什么喝
什么,只要不违了咱齐云律法,能付足了银钱,云来客栈定能办到,所以这云来客栈,真的是客似云来,是咱雁北酒楼客栈的头把交椅。”
亲兵一口气说完,担心自己仍不得客人心意,余光不停地瞧向自家将军时,却听贵客已是开口笑道:“如此甚好,就选云来客栈吧...单将军,你不是想再雁北城中执行军例吗,眼下正好,我有个建议,与其在将军府中,不如选在这云来客栈,岂不更好。”
亲兵心惊,虽将军言此人乃是贵客,但他反客为主,此等失礼之举,便是下人也再忍不住,自家将军可是雁北军指挥使,那万钧不在雁北,自家将军就是这雁北之主,更何况军中之事,岂能让他这外人做主,正想要开口驳斥一番,却听自家将军却开了口。
“贵客所言不错,我这府邸虽大,但雁北诸将卫我齐云,平日辛劳,近日军例,还是放在这云来客栈更为妥帖...这样吧,待得天亮之后,你去一趟,包下云来客栈,以作此次军例来用。”
听得自家将军此言,亲兵心中惊讶已压抑???????????????不住,自齐云立国以来,从未开过军中会议在雁北城中先河,更何况此次要选在客栈,这要是传入江霖,那些朝中言官岂不是要吞了自家大人,当今圣上又会作何感想...
亲兵想要开口,却北单斌一眼喝退,只得领命回府,准备天亮事宜,待得无人,单斌方才摆低了姿态,请晋使入府。
晋使亦不谦让,如主人一般兀自前行,先入府去,只余单斌一人回首望向雁北以南,而后微叹一声,不知是叹自己明明贵为雁北指挥使却还要如此低声下气,还是在叹今日之后,再无齐云单斌这指挥将军。
雁北城南城楼上,先前与江凝雪二人啰嗦了半天的弓弩手,眼皮不住落下,守了快整夜,困倦难当,若非校官在旁,怕是早已打起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