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开!”
抬手一瞬,两道人声响起,少年并正缓缓后退,欲出房门的老陈二人同时运功,齐声开口,分别跃向高登与老大夫二人。
“咔嚓!”恰此时,药坊上遮风挡雨的瓦片似被一股大力破开,一道身影从天而降,直冲榻上掌柜而去。
一息间,老陈已至高登身前,单手把住高登手臂,运轻功闪至房中一侧,抬眸望去少年亦是如此,带着老医生,闪至一旁。
屋顶被破开,灯火已灭,黑暗之中唯有夜空皎月的些许光芒射入房中,趁着微弱月光,老陈瞧见的,正是蒙面之人,举刀斩向少年带来奄奄一息之人。
对老陈来说,自己守好高登,旁人死活他并不在意,更何况是这少年带来之人,直至耳旁响起了剑鸣之声,老陈侧目望去,已不见少年身影,只余老大夫蜷缩房中一角瑟瑟发抖。
刀剑相较的刺耳之声响彻房中,只在蒙面人长刀快斩中榻上掌柜脖颈一瞬,月色之下,青衫闪动,一柄长剑钻入长刀之下,挡住了夺命一刀。
“你们还真是毫无人性,
自家同伙的性命也不放过!”少年以手撑床榻边沿,单手持断月,挡下这刀时,不忘出言嘲讽来人,想以此法,迫其开口,好瞧出些许端倪。
岂料蒙面杀手,并未中计,冷哼一声,收刀回身,挥出一掌,掌风刚猛,只挥动一瞬,拂向少年面门。
掌柜早已无药可救,顾萧本就打算以掌柜性命为饵,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鱼儿就咬了钩,定不会退,迎着掌风,横起手中断月欲挡下这掌。
却不料,掌风触及剑身一瞬,传来的大力,让自己竟不能当,倒飞而出,直撞在床榻后的墙壁之上,方才落下身形。
“他掌风中之刀意...”少年并未受伤,在后背即将撞上药坊墙壁一瞬,已暗运内力,化去对方掌力,但却在对方掌力之中察觉到了一丝熟悉感。
脑中疾转,虽过了些许时日,但这股凝于内力之中的强横刀意,却让顾萧瞬间想起了当日,在高登巡守军帐中护着那袭杀巡守军的公子出逃之高手。
当日那两匪首遁逃,顾萧本以为他们早已逃遁得无影无踪,只能再寻觅良机为北地百姓除害,却没想到他竟会出现在雁北城中。
如此推断,通古轩为何选址在僻静巷中,又为何在自己夜间登门,设下伏杀死士,就都说得通了。
少年思忖之时,蒙面人却未给他多做思索的时间,逼退少年一瞬,刀锋再劈砍向床榻上早已没了知觉的掌柜。
鲜血喷涌
,一刀了结了床榻上的掌柜,蒙面人眸中顿显喜色,刀光不停,斩下掌柜人头,系于腰间,旋即踏地而起,欲跃离药坊。却在转身一瞬,余光瞧见了房中一角,被老陈护在身后的高登。
自以为立下大功,全没将房中几人看在眼中的蒙面人,不由暗自想道:“没想到功劳到手的如此轻松,还有意外收获,正好一并拿下高登人头,公子自然心喜。”
若非以布蒙面,怕是要伸手轻捻自己的两撇长须,收敛心思,许漠手中刀锋一转,寒光直逼房中角落肥胖将领。
“没想到,堂堂知天高手,竟沦落成了杀手死士,依我看,别跟着你那公子了,不如趁早投案自首,或能免得一死。”
少年之声,响在身后,让本是自得的许漠瞳仁骤缩,这小子不知什么时候认出了自己...
想至此,许漠心神瞬乱,心中暗忖:“难不成这一切都是这小子设下的圈套,他早已算准了我们会来取掌柜性命,与这高登联手设下圈套,等我入瓮。”
心思一起,并无犹豫,许漠当即踏地而起,即便自己中计,公子尚且不知,只要带回掌柜人头,自己仍是大功一件,至于之后如何,自有公子与那晋使兜着。
许漠虽不擅轻功,但毕竟是知天境上高手,身形如烟而起,本以为房中少年会出手阻拦,可直至跃离药坊,回首望去,仍不见有人追来,心中一松。
“看来那小子
还是忌惮老夫知天武境,不敢相追...这小子心计颇深,又识出了我,得想法子在不抹去功劳上,让公子早作提防才是。”
兀自想着,许漠身形飘荡,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转回药坊之中,被顾萧伸手拦下的老陈,正满脸怒容,冲少年怒道:“你小子则是何意,既是知晓此人身份,为何要放他离开。”
此时身后的高登,小眼微眯,在夜色之中闪着几分透彻之光,上前拦下老陈,转向少年。
“打草方能惊蛇不是?”高登望着夜色中少年带着些许笑意的双眸,转向身侧老陈。
顾萧见高登已领回自己心思,亦接过高登话来,继续开口。
“若这些人真的隐匿在雁北城中,仅是这些盘杂巷想要寻人,已是不易,更何况这两个匪首不仅武境不弱,雁北城中还隐匿着许多人手,如贸然追去,怕是会落入陷阱,不如放其离去,咱们商议好对策,再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