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单将军前些日子,便封了雁北城,那...宁王殿下,怎会突然出现在雁北城中,还有...单将军...至今下落不明,上到宁王殿下,下至巡守军,皆无人提起单将军,咱是不是整军去寻一寻单将军...”校尉满心疑惑,瞧见孙偏将似并无急切之意,便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校尉不知当中缘由,孙偏将也只知其一,还道单斌欲反之事被朝廷知晓,这才有了宁王殿下突然出现雁北城中以稳定乱局,不由心中暗忖:“当今圣上,真乃雄主也,千里之外运筹帷幄,竟能将雁北城中之事早作防范...单斌之事,尚不能让旁人知晓,不然军心不稳...”
想至此,便定下心思,面色一凝,开口斥责校尉:“宁王殿下有令,让我军驻守南门,不得擅离,你忘了吗?单将军之事,不该我们多问,自不要多嘴...对了,殿下征调城中军马时,送来的那人如何了?”
校尉听得将军此言,顿知自己失言,当即唯喏,不敢再提起单将军失踪一事,又听将军问起殿下遣人送来的伤员,忙开口道:“将军,
那人只是皮外伤,末将已遣人为他包扎了伤口,并无性命之忧,至今未醒,不过是因失血过多罢了。”
“那便好,殿下亲口吩咐下来之事,尚需仔细应对。”孙偏将微微点头,赞许校尉处事得当。
许是一直不曾包扎伤口,剧痛传来,让孙偏将稍稍蹙眉,校尉见得,忙关切开口:“将军一直不曾休息,眼下城楼一切,皆已回归正常,不如将军先去瞧瞧殿下吩咐照看的那人,正好大夫侍在旁,也可为将军包扎一下肩上伤口。”
孙偏将暗道校尉所谏不错,殿下亲口下令让照拂之人,的确不能出了差错,环顾望去,见城楼之上一切已有条不紊,放下心来开口:“你前方引路,本将去看看此人。”
.......
瞧见榻上昏迷不醒的烟袋锅,孙偏将不由暗惊,万幸夜色之中,房中灯火不亮,未被身侧校尉瞧见。
“将军,老夫瞧您肩上的伤,似还在流血,老夫正好带了金疮药,且为将军包扎一番,如何?”老大夫在今夜雁北城乱局之中侥幸生存,瞧见平日护着百姓的雁北军儿郎,满身血污,只道今夜城中变故乃是晋人袭城,雁北军浴血奋战,又见面前的将军伤得不轻,开口欲为其诊治一番。
孙偏将知烟袋锅定知发生了什么,随即向屋内众人下令,让他们在门外守候,而后向着老大夫恭敬一礼:“多谢。”
待得众将出了房门,老大夫
从携带药箱之中取出细布、伤药,为孙偏将包扎起伤口来...
一炷香后,缠好伤口上的细布,老大夫终是长舒口气,擦拭着额角的汗水,开口叮嘱面不改色的将军道:“将军端的非凡人,老夫缝合伤口,将军眼都不眨一下,老夫幸不辱命,将军这伤不碍事,不过百十日内不能再使刀剑,若是这伤口迸裂,即便再使药草,也定会留下病根,切记、切记。”
“多谢老人家,尽管伤口疼痛,但比起先前,已是好得多了...”
孙偏将口中道谢,正想开口询问烟袋锅何时能苏醒之时,却听房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咚咚咚!”急促敲门声响起。
立时警觉,孙偏将了解自己麾下士卒,若非有重要军情,否则自己下令不允他们打扰,他们绝不会如此失礼。
只得暂弃了去问烟袋锅的想法,迅速起身,拉开房门,望着面色匆忙的士卒开口问道:“何事惊慌。”
士卒擦去汗水,指向屋内榻上仍在昏迷的烟袋锅道:“将...将军,于烈带着一人来了城门处,说是...说是要带走这人,但于将军既无将令,又无印信,兄弟们自然不允,好言相劝无果...于将军偏偏要硬闯,兄弟们只能出手阻拦,岂料他随行之人,武艺甚是高强...”
孙偏将听闻于烈至,本还想去探一探口风,却听他同自己麾下士卒动起了手,不由怒意顿生,可很
快便冷静下来,斥责士卒道:“于烈怎么说也是单将军麾下之将,与本将乃是同袍,尔等好大胆子,怎能于他动手,快快领我前去。”
老大夫见将军欲行,忧心城中他再动刀剑,忙上前叮嘱:“将军,切记医嘱,这些时日,绝不能再使刀剑了!”
“老人家放心,只是军中同袍误会,本将是去相劝,并非贼人争斗,不会动武。”孙偏将开口安抚完老大夫,踏步行出院门之时,忽想起烟袋锅处亦不可大意,便唤来随行校尉,叮嘱好好守住此院,随即翻身上马,向城门赶去...
此时城门下,被数十雁北守军围于当中的正是纵马赶来的于烈、顾萧二人,顾萧本还忧心孙偏将安危,毕竟残梦功下,无论何人,皆会丧失理智,不过赶至城门处,开口问起守城士卒,得知孙偏将只受了轻伤,方才放下心来。
待于烈道明来意,唤士卒前方引路时,却被对方所拒,于烈耿直性子,本就救人心切,此时见孙偏将麾下士卒不听将令,当即大怒,呵斥众人让行无果后,便想要硬闯,只听得兵刃出鞘之声响起。
也不能怪孙偏将麾下士卒如此警惕,他们并不知晓城中乱局乃是残梦功所致,只道是晋人作乱,一入伍不久的新兵见有人硬闯,神经紧绷之下,才抽出了腰间佩刀。
这反倒是激怒了于烈,平日练兵,极重军律的他瞧见士卒竟敢向他兵刃相向
,不顾身旁少年轻声劝阻,更要闯上城楼。
残梦功中梦魇尚未尽除,士卒们皆杀心未消,被闯营的于烈激起了血性,纷纷抽刀在手,将于烈并随行之人团团围住,万幸人群之中尚有冷静之人,眼见事态失控,无法劝阻,忙向自家将军禀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