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晋军铁骑,鸦雀无声,直直瞧着一人一骑,撕裂长野,交锋骤分,已然错身而过,不必细看,便知胜负。
青衫如夜,手持双剑的少年,近乎头向下,从空中栽落,反观自家将军,早轻松落下,驭马从容,轻扯缰绳,回转目光望向即将栽落的青衫身影。
晨日光芒正洒落驭马晋将身上,将他并坐下良驹衬得宛若天神...静谧之后,便是铁骑将士们爆发的阵阵喝彩,将那青衫少年轻松挑落的将军,在他们心中,俨然已是战神一般的存在。
“将军威武...”
喊声才起之时,却听肃然之声从空中传来。
“一招!”
声音虽轻,但却清晰地传入晋军将士耳中,让他们呼喝之声顿止,纷纷抬首望去,只见即将摔落的青衫少年,已然控住身形,手持双剑,从空中翩然落下,本已暗淡的剑锋,随少年站定身形,重新迸发凌厉剑光...
将军在听得少年开口,唇角笑意重现,眸中战意火焰再燃,轻挥手中银槊,在晨曦之中显出绚烂彩虹。
“某自出山来,所遇对手,皆无人如你一般,能以器人境与某相交一招不倒...好!还剩九招!”
顾萧控住身形,面上凝重再深几分,请剑步光,想倚仗双剑之威,将着淳于复从马上逼落,却不料对手深不可测,比起先前何家堡中的何之道棘手了何止数倍。
适才一招,已尽展所能,却无法撼其半分,
自己却已被他刚猛霸道的真气拂中胸口,虽未昏厥当场,可短暂的无力,让自己从半空跌落,若非手中双剑相助,在自己落地之前及时传入些许真气,怕这一摔已是去了半条命。
见淳于复轻松模样,想起适才施展器人合一与之交手之景,顿时恍然,心中暗骂自己道:“相差一境,云泥之别,竟还想以双剑内力与其硬拼,还真是蠢。”
定下心思的少年,暂弃了再度施展内力相斗的想法,将目光转向他坐下那匹名曰“黑风”的战马,星眸疾转,喃喃自语:“武境有差,当以招破之...槊与枪同,大开大合,可此宽阔之地,断月步光实难占得便宜,要如何破招...”
见少年立在原地,似陷两难,银槊之将轻笑,似看穿了少年心思道:“器人合一,借这两柄神兵之力,都无法逼我下马,要如何对敌呢?换做是我,恐也难想出破招之法...既你无法,那便接某一招...驾!”
声落之时,黑风迎晨日而动,背上淳于复手中银槊将晨日之光尽数吸纳,随后在少年骤缩的瞳仁注视下,银槊燃起熊熊烈火,倒垂于地的槊锋过处,火焰传入地面皑皑,竟不受水火相克之天道,将地面积雪燃起,马蹄过处,一道长长火舌随之而来...
烈火扑面,少年瞬觉周身被炙热所困,来不及思索破招之法,运力施展云纵而起,欲逃出生天,却不
料才堪堪逃出火焰围困,头顶之处已有一人一马,赫然出现眼前。
跃马腾空,银槊横削,淳于复似早已料到少年跃离之地,招法先至,银槊携晨日火焰,当头斩下,这一招正将少年逼入绝境,眼见避无可避,少年只得双剑交叠,硬抗这当头一枪。
金器相交之声,顿时响彻天际,在众目睽睽之下,一道青衫如遭重捶,从半空疾速砸落地面...
“轰——”
巨大冲击余劲携阵阵罡风席卷而至,有了先前几次三番的真气席卷,晋军将士早有准备,安抚战马之余,纷纷俯首,抵挡高手交锋余威。
待得尘埃落定,众将抬首,方瞧见阵前将军银槊燃起的地面火焰不仅未曾熄灭,反是火势更猛,俨然已成火墙之势,而在火墙围困当中,一处深坑隐约可见,正是适才少年被将军从半空击落地面砸击所致。
那少年身形单薄,即便是江湖高手,受此重创,想来也已是凶多吉少,再众将观望之下,火墙之中,隐约显出一人一马,持银槊缓步行向深坑而去...
“适才那招,某并未想下狠手,这小子怎得落下摔的如此之重,若能救下,或许还能保住性命。”淳于复显然没想到自己一槊,竟有此威,落地之时,忙拍马上前,欲去查看一番少年可还有性命在,好不容易寻得人才,若就这么轻易死了,岂不浪费了自己一番心思。
黑驹足踏地面火焰,丝
毫未有损伤,转瞬已之深坑边缘,淳于复手勒缰绳,探头望向深坑之中...不曾想,变故瞬起。
一道剑光在探头一瞬,从坑底射出,直袭淳于复面门而去,这剑来得又急又准,想要避开,唯有翻身落马。
“好小子,临危不乱,还能以此布局,某倒没看错人!”面对此剑,淳于复只微仰首,避开这剑一瞬,凭腰腹之力控住身形不坠,不仅不恼,反是在心中赞许开口。
双足踏紧马镫微搅,想要借力起身之时,却见青衫已跃出深坑,双剑疾攻向暂失重心的自己...
若是寻常人,面对此等疾攻,便是翻身滚落马下,也未必能避得开,但淳于复可是道玄得意弟子,临此危机,不仅不曾慌乱,反是双足撤力,缠于脚面的马镫顿松,整个人侧翻坠下马去。
顾萧见状,眸中喜色一闪,以为计成,自己在避无可避之时,心中灵光闪出智取之法,双剑交叠,接下当头一槊,借此槊之力,砸入地面,虽受些许内伤,但早暗运内力抵挡,故未受重伤,以此诱敌临近,则出剑突袭。
不过顾萧也不曾想要伤了淳于复,一来此法算不得光明正大取胜之道,自己只想要逼他落马取得赌约之胜,况且淳于复一旦死于自己剑下,只会激起晋军仇恨,到时不仅不会退兵,齐云军若真中了淳于之计,到时只会陷入苦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