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军怎能眼睁睁看着好不容易引出的少年再从手中逃走,何况主帅千金升官重赏尤在耳边,呼喝喊杀着追寻而去...可才追出,却听身后军令传来。
“主帅军令!不得擅追!”
军令一至,众将不敢不从,顿止追杀之势,疑惑回首,只见身后重甲已在一人当先,在数将簇拥之下,策马而来,正是晋军主帅,金盔淳于。
看着麾下士卒止住进军之势,淳于放下心来,望
着山中那火焰,目中疑惑、戒备顿满,西隆山中隐约传来的阵阵响动,让他疑心大起。
身侧一将,不解开口:“主帅,为何要停止追杀...末将能瞧得出,那少年被主帅所伤,伤势不轻,剑法虽还犀利,却大不如前,只要追上前去,在我重兵围困下,定能当场斩杀!”
淳于复紧锁眉头,沉声开口:“兵者,诡道也!你们不想想,我等扎营相待,他还敢诱我等出营,只凭几人之力,哪敢如此,这山中动静,以我观来,没有万余、也有千余伏兵,我军不擅林中作战,万一山中有齐云伏兵,我军岂不送上门去。”
口中说着,淳于复将目光转向不远处的火堆,手中马鞭一指,继续开口:“想来他们便是以火为号,却不曾想到军中俘虏,乃是我军假扮,故才未等到我军进入伏兵之处,匆忙发号所致!”
晋军众将闻言,无不拜服,可心中却不愿放弃已快追到手的少年,纷纷开口:“那少年伤了我军士不下百余,难到就眼睁睁看着他逃走不成?”
“哼!”淳于复冷笑一声,在他心中,又怎会愿意放过少年,只是眼下西隆山中情形不明,想到此前草率进军入山,不由暗自庆幸,可转念却又生疑,喃喃开口:“我军不查,已然入山,既是山中设伏,为何不曾出手...难不成真是想等到我大军尽入山中,再出伏兵不成?不行,不能大意
...”
定下心思,当即挥起手中马鞭,冲着西隆山中发出声响方向开口喝道:“先锋营听令!先行入山,探查敌情后,举火为号!”
“得令!”身侧先锋营应下军令。
“其余诸将,随本将原地待命,随时出兵援助先锋营!”淳于复权衡再三,还是弃了率军入山之想法,狠下心来,不惜以先锋营数百将士性命探路。
却说此时的少年同于烈二人不敢停留,在脱身一瞬,便向着与江姑娘二人约定之处赶去。
盏茶功夫,就已行至约定之地,见只得少年二人赶来,隐匿身形的江凝雪二人从林中纵身而出,瞧见少年再度迸裂的伤口,江凝雪冷眸之中满是急切,顾不得其他,忙要为少年处理伤口。
烟袋锅瞧见两人身后跟着救出的晋军,好奇问道:“发生了什么,难不成没救成?”
少年止住江凝雪道:“江姑娘放心,皮肉伤口开裂而已,暂不碍事...”
口中说着,却听得山下隐隐传来的动静,深知以淳于复的性子,一旦派兵探查,自己虚张声势之计便会被其识破,忙继续开口道:“咱们中计了!晋军阵中的俘虏,皆是晋军假扮的,万幸你与尺信大哥引的动静足够大,让那淳于复暂时起疑,不敢进军,咱们速速离开!”
于烈在旁,已是无地自容,愧疚开口:“都怪某还挂念麾下兄弟,中了晋贼诱敌之计...”
“于大哥莫要自责,这
淳于复擅察人心,我也被其所惑,眼下不宜与之纠缠,先设法脱身,再从长计议不迟。”顾萧见于烈自责,便出口安抚。
烟袋锅瞧向渐入山中的晋军先锋,转头问道:“木兄弟,咱们要往何处去?”
烟袋锅之问显然难住了顾萧,环顾周遭山势,心中暗忖:“是啊,要向哪逃,才能甩脱追兵...”
“西隆山与雁北相连,东南是雁北,西南则是雁北西隆深山...若我是淳于复,会如何推断敌人逃走方向,淳于复疑心甚重,寻常诱敌之法对他恐难有效...”顾萧眼眸闪动,陷入沉思。
苦思之际,恰瞥见江姑娘二人为了布疑兵之法而断开的山中树木,满地枯枝,皆如慌乱逃遁之痕,正通往东南,心中灵光一闪,顾萧抬首,眼底亦有狡黠光晕。
“有了!”
听得少年开口,于烈三人同将目光转向少年,只听他笃定说道:“咱们就往西南。”
江凝雪三人对少年深信不疑,在少年低语一番下,三人各自行动,将往东南雁北城方向树干皆留下逃遁之痕。
片刻之后,几人重聚,少年略一点头,四人即刻动身,向西南西隆深山中行去...
殊不知,几人遁走无影之时,一道目光正暗中静静观望着一切,直至四人远亦渐隐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