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剑光闪过,直入胸腹,一抹血色从水沧澜胸口喷涌而出,直将水沧澜面前之地尽染殷红。
莫说水沧澜如水剑宗少宗主身份,便是寻常人亦或罪大恶极之人,素绻大师这等得道高僧也不会袖手旁观,引人向善乃出家人之本分,只见素绻大师五彩袈裟一闪,高大身形立时出现在长剑贯胸的水沧澜身旁。
“水公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素绻大师目凝慈悲,近身一瞬,已然俯身,查看水沧澜之伤势。
“大师...肯...原谅...晚辈了吗?”唇角满是血迹的水沧澜,目中满是颓色,不过仍是强撑着向面前素绻,缓缓开口。
素绻大师目光扫过一旁战栗不止的仆从们,见他们已是慌乱不止,全不似先前嚣张跋扈之姿,稍忖一二,微叹一声,随即转向已在咳血的水沧澜道:“长剑贯胸,如是寻常人,恐难施救,不过公子自由习武,有内力傍身,莫要惊慌。”
口中说着,掌指连出,正中水沧澜胸前几处大穴,伤口鲜血立止。
见状,素绻大师开口安抚:“公子放心,我已点了你胸前几处穴位,待会我将长剑拔出,再施以内力,你便不会再有性命之忧,而后我等立即动身,只要在日出前赶回望离山庄,以上等金疮药外敷,不消半月,便可恢复如常。”
“多...多谢...大师!”水沧澜面无血色,显然已是虚弱至极,但仍不忘向素绻行礼,身形才将起时,就已被素绻扶住。
“公子不必多礼了,只需牢牢记住今日教...”
‘训’字才将出口,水沧澜还未作答,就见素绻大师掌心轻挥,只觉胸口一热,眼前剑光一闪,贯入胸膛的长剑已然飞出。
‘嗖——噗——’如水一般柔软之剑竟深深没入姑娘身旁百年巨树树身之中,只余剑柄在外,只此一招,便知素绻内力之深。
随着长剑出胸,水沧澜面色再度苍白几分,身形摇摇欲坠,眼见如此,素绻大师宽袖一挥,一股蓬勃之力脱袖而出,将水沧澜牢牢托住,而后大师步踏七星,瞬间移形换位,身旁一众仆人只瞧得五彩袈裟之影略微闪动,当得再看清素绻身形之时,他已然出现在自家公子身后...依旧单掌合十,但另一掌早已抵在自家公子后心之上。
“阿弥陀佛!”
虽是低声轻喏,但这声佛号,却如同梵音,瞬间响彻云霄,与梵音同起的,还有素绻大师身后一并升腾而起的五彩之光。
光辉消散,只需一瞬,但素绻大师身后佛光却久久不曾散去,反是呈祥云一般萦绕颈背间...如今的素绻,就如施展法相,佛凝金身一般,令人不敢直视。
一众仆人望得呆了,远端树下的姑娘望得呆了,便是藏身树梢一直观望的顾萧也望得呆了,如此法相令顾萧这才知晓原来可撼天地的,远不止慕容谷中那位胭脂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