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说!这小家伙也闹得太过分了些!看朕到时候怎么收拾他!”御司暝伸手在云素语鼻子上轻轻一刮,又低头警告似的挥着拳头在她腹部上方晃着。
云素语见他果真这么紧张,便抓了他的手拉他坐下,又将头靠在他的肩膀笑得一脸甜蜜。
过了一会,御司暝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与她说了起来,安静的室内两人互相靠着轻声说话,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
因着宫俊彦与他们通信商议过怎么处置燕王,所以御司暝便想着按照调查出来的“刺客”的身份准备三日后问斩。
圣旨当日便下来了,燕王听着那太监尖细的嗓子喊着“钦此”,这才回过神来。他从始至终都不曾跪下接旨,传旨的太监也不介意,只冷冷地看着他将圣旨交到他的手中便转身离开。
太监走后,燕王将手中的圣旨猛地摔在地上,直到这时候,他才终于明白自己被耍了。昨日夜里的那件事情无论他做没做,都是要被抓的,那一连串的连环计,将他玩得团团转,更是让他明白这其中的阴谋必是与自己那好侄儿有关。
“好!很好!”他咬着牙道,“真是我的好侄儿!好侄女!”
阴冷的牢房里,他低沉的吼声在这本就不大的房间里回荡,语气中极寒的怒与恨将那躲在角落的鼠虫惊散,叽喳的声音在牢房里四处流串。
天牢里常年照不进阳光,四处都是混合着人体各种恶臭与血腥的气味,燕王还穿着昨日进宫时穿的锦袍,锦袍上早已染上了污渍。房间里的床是茅草堆出来的矮榻,蟑螂老鼠再次聚了过来,在他的脚下乱窜。
可是他却似乎根本看不见这牢狱之中的惨象,就那么拂袖端坐在矮榻上打起坐来。
他来之前便已派了一众人潜入皇城,此时想必自己入狱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他们耳中,过不了多久,他便能出去。
他不急。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缓慢得让人怀疑是不是时间已经停止。燕王打坐了一会,却觉得似乎过去了好久。渐渐地,他便就这么端坐着睡着了。
夜色朦胧,蟋蟀的声音此起彼伏,让这安静的夜显得热闹了些许。
牢房外,一群黑衣人悄声靠近了天牢的大门,可正当他们准备将那守门的侍卫无声暗杀的时候,四周不知从哪里竟冒出了一近百人的守卫。
暗杀的人反被人杀,这种事情很少发生,可却的确发生了。守卫们将黑衣人的尸首处理好,天牢前再次安静了下来。
夜空中,月牙将洁白的淡淡光芒笼罩在这片血腥之地,静静望着这一切。
不多时,夜空开始明亮起来,东边的天空渐渐显出一层艳丽的红色。公鸡的鸣叫将早已昏睡的燕王惊醒,他看不见阳光,却能听见鸣叫。
“天亮了?”他低声说道,“难道是我出现幻觉了?怎么可能没有人来?”
“吃饭了!”牢门前,狱卒将一桶脏臭的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拿勺子盛入碗中推进来,又一面敲着牢门提醒他吃饭。
“吃饭?不是刚吃过?”燕王问他。
“那你还要不要吃?不吃拉倒!”狱卒厉声喝道。
燕王皱着眉看着那碗里的依稀可见的臭虫,摇着头不肯上前。狱卒见他这般,立刻将那碗中被唤作事物的东西踢到,随后也不管他,转身提上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