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倾城的脸庞,用一片金纱遮掩,只露着一双明媚妖冶的眼,和细腻飘扬的眉,即使只露出这双眉眼,也招来了整个皇城的人,都来观赏。
一时间落得万人空巷的局面,护卫的御林军拦着源源不断涌过来的百姓,行程上的街角全都拥堵不堪。
想得去年新纳的玉妃,出行时已是空前的排场,那时,无人不以为新妃进宫必将压下皇后的势力,没想到这一年多过去了,那些昔日的新妃,一个都没能压得过这皇后。
玉妃出使他国,黛妃死于非命,唯一晋升的仪妃被封了贵妃却依然不得圣宠,这样一来,这天下人都开始对这云皇后产生了兴趣,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艳压群芳,且经久不衰。
至今日一见,实是惊为天人,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世人只看见其美貌,又有几人,能窥察到她的心。
云素语头一次以这么大的排场出宫,她看着那些慕名而来的百姓,也夹杂着一些皇城中的商贾显贵,一时间感觉自己像是游街展览的猴子。
忍着把自己当作猴子一样地展览了一路,她终于到了目的地。
白府。
这白墙黑瓦的建筑,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富丽堂皇,反倒透着一丝清雅寂寥的气息,让她并没有十分反感来此一游。
白舒意及其府上的人,早就已经全部在门口恭候她的大驾了。
远远的,云素语一眼就认出了那一群人中最显眼的那两个。一个是衣冠楚楚的朝中重臣,另一个是她十分熟悉的娇小女子。
凤辇落于白府的大门口,云素语步伐蹁跹,踩着太监的背,下了凤辇,前呼后拥,居着雍容典雅的风姿,被迎进了白府。
而随行而来的御林军们,已经按照惯例,将白府前后团团包围了起来。
一进白府,云素语就闻到了一丝青草香,院里是精修细剪的花草,和朴素典雅的长廊。当真和她想像中的雕梁画栋的奢侈大不相同的感觉。
她想起她曾住过的国舅府,每每到了百花争艳的季节,满院都是沁人的芬芳,那时候的她习以为常,也从未欣赏过,此时来到白府,竟有一种在国舅府故地重游的感觉。
从正门走到大厅的这一路上,她一言不发,只是细细的观赏这白府的花草虫鱼,而白舒意和金蝉也是默不作声的跟在她的身后。
看此时的金蝉,虽是只有几日未见,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青丝高盘,粉黛红妆,锦缎衣裳,没有之前那天真烂漫,心直口快,机警伶俐的娇憨模样了,她的眼睑下垂,一路从未抬起,也从没让她人看见她眼里的落寞和寂寥。
从凤栖殿到白府,了了不过三五刻钟的距离,也是足够改变一个人的。
云素语从今日看见她的第一眼起,心里的阵阵刺痛就从未停止过,不是刻骨铭心的蚀骨之痛,而是如同悄悄钻进心脏里蚂蚁,一点一滴慢慢的啃食她的心,不闻其声响,只能感受到其隐隐的丝痛。
日日夜夜,长长久久。
难道这个白舒意把御司暝给他的俸禄和赏赐都存了起来?
同时,她也看不见一丝一毫关于金蝉进府的喜庆之气。
云素语不知道,这是白舒意知道她不喜繁杂而特意布置的,还是原本就是这样的陈设。
“白大人,近日迎娶了娇妻,可谓是双喜临门了。”云素语有意无意地随口说道。
跟在身后的金蝉,心里咯噔了一下,拢着双手,抓着手里的一条可怜的绢帕,缠在手指上揉着。
白舒意上前向她拱手作揖,薄唇上扬起一丝满意的浅笑,回答道:“这都是托皇后娘娘的洪福,还要感谢娘娘忍痛割爱,成人之美。”
白舒意只回应了她的前半句,并未回应后半句,那所谓的“双喜临门”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