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沉默,寂静的房间。
只能听见屋外哗哗而下的瓢泼大雨,像是老天爷无边的委屈或者是愤怒,想要一次性全部倾泻而下。
“你解释吧,解释你如何刺激了母亲,让她疯傻又犯,不听劝告,再次使用那诡异的技能控制人心?”
御司暝虽然是率先打破了这可怕的沉默,可话里话外都充斥的不满的质问。
她站在原地发愣,想要解释,可面对他突如其来的质问,那些想要解释的话竟如鲠在喉,吞吐艰难。
“语儿,朕一直想要打消你心中对母亲的怀疑,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在庭院中搜出的蛊虫很明显就是诬陷,这一点你不是一直都很相信母亲吗?她还救过庭儿的命!”
御司暝从坐榻旁边取出一条薄薄的毯子,给已经睡着的林忆兮盖上,转身站在了云素语面前,压低了声音,脸上的阴暗堪比天空密布的乌云。
“自从那晚你面色苍白的穿着夜行衣回来,你就变了,你告诉朕,那晚你去做了什么?”
那晚?
云素语的眼前浮现出那巨大的虫池,被啃食的尸体,密密麻麻交错蠕动的蛊虫……她仿佛又闻见了那腥臭又恶心的血腥味道,胃里不禁又开始翻涌了起来。
“我什么都没做。”
她觉得她这无力的辩解,鬼都不会相信。
可是她真的可以告诉他吗?那是他的生母,骨肉至亲,又是分别多年,好不容易才得以善终,可以相守在一起。
她若是告诉御司暝,那暗门里藏着那样恶心可怕的东西,跟他心中温良淑德的母亲脱不了干系……
她自己的父母亲人已经再也无法寻觅,她不想他也失去至亲,不管林忆兮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身边有一个亲人,总比一无所有要好吧。
“你不肯说是么?”
御司暝一步就走到了她的面前,他粗喘着鼻子里带火的气息,一下一下喷在她的脸上。
“不是我不肯说,我的确什么都没做,让我说什么?”
云素语甩掉心中作祟的那份心虚,抬头毫不遮掩地面对着他黑黝黝的眸子,一副问心无愧的表情,让御司暝眼里的火气更盛。
“来人!送太妃娘娘回庭院,不可沾雨,不得有任何闪失。”
御司暝回身,将躺在坐榻上的睡着的林忆兮横抱了起来。他一声令下,站在门外守候的高超立刻站了出来接旨。
他丢下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云素语,把他的生母带走了。
云素语也不知道这么大的雨,要怎么把这个大活人滴雨不沾的送过去,在这没有机器全靠人工的古代……
君晚庭已经去睡了,整个凤栖殿都冷清了下来,这满室的狼藉,让云素语的心里的矛盾更加强烈。
这一回,他终于不懂了她了吗?
如果她的精神控制可以操控自己该有多好,她觉得好累,她也想像一个被操控的人那样,没有意识,不用思考,更不用委屈自己来顾虑别人的得失。
雨过天晴的舒畅,降临在皇宫里每个人的心里,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夏天的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永远猜不透的样子,就像她眼里的那个男人,似乎已经不是他们初遇时的样子了。
“娘娘,娘娘,不好了!”
云素语满脸烦躁无比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在那狼藉的饭桌旁呆呆的立了良久,刚刚才决定化悲愤为食欲,不顾传膳宫女的反对,将那中午剩下的午膳,当作晚膳,胡乱吃了一通,回到寝宫就爬上了床。
虽然没有什么睡意,可她就是想窝在床上。
石榴这一阵叫喊声,让她本就静不下来的心更加烦躁了,可最近的突发事故这么多,她又忍不住担心起来。
“什么事?”她没有开门只是朝门口问了一声。
“娘娘,不好了,听御书房的太监们传来的消息,今晚陛下要留宿流星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