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素语心就像被利刃生生的剜去了一大块,露着血淋淋的伤口,残缺不全,疼痛不已。
听了他的提醒,才惶惶地从那切肤的疼痛中缓过来,她站起身将御司暝的身影扶起来。那高大伟岸的身姿本就比她大出许多,想要支撑住他的身体,对娇弱的云素语来说实在是强人所难。
可现在的她已经完全不在乎这些,她扛着他的胳膊,扶着他的腰身,将他身上大部分的重量都揽在了自己身上。两个人踉踉跄跄,一步四个血脚印的慢慢往山头下面走着。
云素语好不容易扒开了花草找到了御司暝说的那块青石板,又扒开旁边的几株带刺的花,果然是有一个密道口。
她已经顾不上手指被花刺扎出的血口子,又回头扛起了御司暝的胳膊朝密道内走去。
云素语一边扶着御司暝往回赶,另一边也不忘操控着那黑衣蒙面的刺客捡起地上的半截银色玄铁长剑,跟在他们后面。
她要把这人带回去,查出他的底细,为御司暝报这一剑之仇!虽然已经能大致猜出这人是来自哪里的,可她还是要亲自审出才肯罢休。
那银色的玄铁长剑一看就不是凡品,定是有出处的。
云素语眼里腥红的眸光越闪越耀眼,在这密道内昏暗的壁灯的照耀下,显得妖冶而邪魅。不管他背后的人是谁,这一次,已经触碰到她的底线,她再也不会放过他们!
而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底线。
整个密道只有一条路,并没有复杂的岔路口,云素语没走多久,就回到了他们从龙翔殿寝宫的大床上掉落下来的地方。
“陛下?娘娘?”
高超已经从上面探下了头,朝这昏暗的密道里呼唤着他们。
云素语闻声便心中一喜,好似看见了希望一般,不禁喜极而泣。
“高超,快过来帮忙,他受伤了……都怪我。”
云素语招呼他下来帮忙,可有忍不住自责了起来。高超听见她的声音就一跃而下,将她手里的御司暝接了过去,带着他飞身从那床里的机关处回到了龙翔殿。
云素语操控着身后的黑衣人,一起跟了过去。
待他们出来,高超先是十分诧异的看了一眼那黑衣人,又觉得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先救御司暝再说!
云素语看着他收起床下的机关,将御司暝面朝下,放在了床上,用软枕支撑着他的肩膀,又从床边的柜子抽匣中取出一大堆的纱布和瓶瓶罐罐的药,还有剪刀镊子什么,简直就是一个大医疗包。
高超动作娴熟且迅速,一下子就剪开他后面的衣服,露出了骇人的伤口,他备好了伤药,要给御司暝拔除那三寸断剑了。
“娘娘,麻烦您按住了,会有血喷出来。”
云素语愣愣的点了点头,手下用劲,按住了他的身体。
然而她的使劲并没有用,随着那三寸断剑的抽离,御司暝的身体剧烈的颤动了起来。
汩汩的鲜血从那血窟窿里不停的往外冒,一时间,整个床上都漫染上了鲜红的血。只见高超迅速拿了很多白布给他堵住伤口止血。
终于血流减缓,云素语帮他按住伤口,高超将许多黑乎乎的药,涂抹在一块干净的白布上,待云素语一松开手,就毫不犹豫的贴在了御司暝的伤口上。
御司暝似是已经昏迷了,而那膏药贴在伤口上的疼痛,如撕裂一般侵蚀着他的神经,让他从昏迷中突然惊醒。
“嘶……”御司暝疼得倒吸了一大口凉气,露出的后背上已经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看的云素语满是泪痕的脸上又添新泪。
他一定很疼,都是她害的。
她心中充斥这自责和愧疚,又一次因为自己,让别人替她承受伤害,为她牺牲,这一次,还是她心中最在乎,最无法轻易舍弃的男人。
“他不会有事的对吧?”
云素语颤抖着声音,试探的问高超。
高超面色凝重,一边为他包扎伤口一边说:“陛下挨的这一剑,虽是极力的避开了要害,可这玄铁剑的刺伤会比普通的剑要严重许多,幸好只刺入三寸,若是再深一些,就十分危险了。”
那意思就是现在没有危险了,云素语紧张的心里,暗暗的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