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墙黑瓦的建筑,两年之内,就办了两件大事,让这府邸上上下下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息。
可这喜庆里,又是几人欢喜,几人愁。
前呼后拥的凤辇,浩浩荡荡的随行人马,护送着这凤辇之中端坐的美人,厚重华美的凤袍,高贵华美的凤冠霞帔,无不彰显着她的身份之最贵,本就是绝色无双的美人,面带雪白的轻纱,却遮不住她一半的美丽。
那一双桃花流水般的眼眸,西柳轻拂般的秀眉,婉转迷人,目光里流淌的风情,道不尽的妩媚清亮。
这沧澜的皇城里,又是一番万人空巷的景象,去年这云皇后出行未曾围观的人,已经是悔的肠子都青了,不觉半年后,又能遇上这等的机会,一睹这多年独揽圣宠的女人的风姿。
八人抬的凤辇,再次停在了白府的大门前,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的白府已是人多的摩肩接踵的地步了,许多的王宫大臣,朝中显贵,包括多年与朝廷有贸易往来的有钱商贾,都纷纷来此,给白舒意那刚满月的孩子,道喜来了。
云素语想,当年庭儿满月的时候,她被那叶清欢设计,错过了那满月宴。这一次,是金蝉的孩子,来一回,也不算遗憾了。
当然,这时候的云素语并没有被众人搀扶拥护着踏进白府,而是在白府的无人问津的后门柴房处,借着越来越浓重的夜色掩去了身形。
“这里确定不会有人来吗?”
云素语紧贴着柴房侧门的墙面,轻声的问身旁这个跟她一样穿着黑衣遮住了面孔的男人。
“不会的,暗卫已经在这里潜伏观察了一个多月。除非是有受了重罚的下人,没有马上死掉,才会被丢到这里。”
感情这里就是白舒意府上那些将死之人的弃尸房?
云素语想到这里,后背不禁冷汗涔涔。难怪她总觉得这里阴森森的,与那前院的喜庆相差甚远了,还有一股隐隐传来的奇怪气味,虽然不像是死尸的腥臭,却也不是什么好闻的味道。
今天是孩子的满月宴,应该不会有人被丢到这里来,让白府触这霉头吧。
她这么想着,正准备向门口潜去,身后的御司暝突然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把她从门口出拉了回来。
“干什么?”
她被他拉倒了一个很高的草垛后面,并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这是云素语才开始警惕起来,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哼,什么东西,也敢上白府的门口讨饭?不想活了,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家大人是谁!皇帝老子都要让三分!”
一个粗狂无比的汉子的声音响起,云素语感觉到御司暝抓着她的那只手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接着便听见一声闷哼,伴随着重重的落地声。
“呸”!那粗鲁的汉子朝那地上狼狈不堪的人狠狠地吐了一口痰,便骂骂咧咧的离开了柴房。
二人站在草垛后面静静的听着动静,等着那人有所反应。
等了很久,云素语终于耐不住性子,走出了高高的草垛,御司暝这回没有拦着她,而是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跟在她的身后,警惕着周围的一切。
地上的歪躺着的人,衣衫褴褛,头发脏乱的很,还爬着一些虱子,浑身一股土腥污浊的味道,看来真的只是一个讨饭的。
死了吗?
云素语慢慢的走到他面前,用脚轻轻的碰了碰他的皮包骨头的小腿,伸着头仔细的打量这他。
这个讨饭的却一动不动,一声不吭。云素语回头和御司暝对视了一眼。
御司暝将她拉倒了身后,掩护着,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那歪躺着的讨饭的,伸出手,拨开了他遮在眼前的头发,露出了一张灰头土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