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岳祖谦说了事实,却还是安慰了一句:“不过啊,我相信我家吕医生这双手啊,到了七十岁,也能拿得起手术刀。”
吕慧呵呵一笑,随即说道:“我要真是到了拿不稳手术刀那天,我就尽早的把位置让出来,可是不敢拿病人的健康逞能。”
说着,吕慧便想起了今天手术的事,于是就和岳祖谦聊家常一般的说道:“今天接了几台车祸的手术,一车六个人,都是地道的农民,两个没抢救过来,四个重伤,重伤的四个,人是救回来了,可还在观察,有两个多半是要落下残疾了,那家属哭的,撕心裂肺的,看着都心疼,你说,本来家庭就不富裕,现在家里的顶梁柱又没了,想想就替这六家人觉得心酸。”
岳祖谦听后,也是不禁叹息:“哎,这人的命啊,说脆弱是真脆弱。”
吕慧点了点头:“可不嘛,做了半辈子的医生,按理说,也早就见惯了这种事,可年纪越大,越看不得这些了。”
顿了一下,吕慧回忆道:“那个叫,叫什么来着,对了,叫胡忠的死者,家里还有个十七岁的小丫头,在医院都哭疯了,见着医生和护士就下跪,求我们救救他爸,可他爸送来的时候,人就已经咽气了,我是真希望能救,可.....”
还不等吕慧说完,岳祖谦就一把将吕慧的身子转了过来:“你说死的叫什么?”
吕慧被岳祖谦的反应吓了一跳,直愣愣的盯着岳祖谦看了几秒,这才说道:“叫,叫胡忠。”
“胡忠?哪人啊?是九庆县的胡忠吗?”岳祖谦站了起来,看着吕慧问道。
吕慧闻言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啊。”
“个子不算高,皮肤晒得黑黑的,那个,那个小手指还缺了半截,是吗?”岳祖谦急忙手忙脚乱的比划着问着。
吕慧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吧,黑黑壮壮的,他那台手术不是我负责的,我也只是看到了一眼。”
岳祖谦听到这,在家顿时觉得待不住了,转身就要夺门而出。
吕慧见状连忙起身叫住了他:“你干嘛去啊?衣服没换,还穿着拖鞋呢。”
岳祖谦听后,这才反应了过来,急忙来到衣架前将睡衣脱下来换了一身,一边换鞋,一边又问道:“人现在还在医院吗?”
吕慧不知道丈夫怎么这么激动,但还是回道:“还在太平间停放,这事故纠纷没解决明白呢,听说那肇事方不想负责。”
岳祖谦穿好了鞋,也没再说话,急忙出了家门,来到小院里一脚踢开自行车的脚撑,推着自行车就出了小院。
追出来的吕慧,刚刚出门,就觉得落在脸上一滴雨点,于是便喊道:“要下雨了老岳,你干嘛去啊?穿雨衣呀。”
可此时的岳祖谦已经骑着自行车远去了,而且脚下丝毫未停,使尽了身上的力气蹬着自行车。
而这时的凌游,已经回到了市府大院,刚下车,程天宇便撑开了雨伞,给凌游打开车门后说道:“市长,这雨来的可真是够急的。”
凌游伸手接伞,然后便对程天宇说道:“停好车之后,你先去休息吧,我要出门的话,再打电话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