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人在意这个凤阳知府在官场上的得失。
朱允熥又与高仰止交代了几句,便领着孙成,带上了那口箱子,自往朱允炆所在的院子而去。
等朱允熥赶至院门下,便见朱允炆已经抬出了一个刨床,手中拿着几样木匠用具,正在打造着几样尚还分不出模样的家具。
哐。
木箱子去而复返,被孙成的麾下放在了朱允炆的视线里。
正在一块画好线的木棍上开凿的朱允炆双手不由一颤,那锋利的凿子就滑出线外,凿出一大块的木屑。
他不由皱起眉头,抬头望向同样是去而复返的朱允熥。
“一文钱没了。”
却就是对那明明就在视线里的木箱子,视而不见。
朱允熥瞧了两眼,却是径直坐在了木箱子上。
他伸手向下,拍了拍木箱子:“这里刚刚让孙成轻点过,不下三十万两的财货。照理说,该是送回应天,交于户部,充入国库的。
只是向着,你与二嫂在这边生活,也是不易。城外的田地,当初是要给你的,却不想被二哥你尽数赠与百姓。
如今这些钱财便留下吧,不论如何,也算是让二嫂能过的更体面些。
再者,二哥若是将这些钱财散出去,恐怕百姓也不敢收。财帛动人心,百姓们若是拿了这些东西,只会招来杀身之祸。”
不说那些需要去晋商钱肆才能兑换的交子,就是那些价值连城的珍宝。
但凡是寻常百姓拿在手上。
除非是永远不漏出来。
若不然,定是留不过第二天。
甚至是要招致杀身之祸,灭门之灾。
朱允炆长叹一声:“太孙殿下此举,又是何必……”
“算是朝廷这几年,未曾顾全中都皇城的补偿吧。”
朱允熥淡淡的轻声开口解释着,目光则是看向朱允炆手下那块被凿坏了的木头。
“这是要做什么?”
说起自己的木匠活,朱允炆眼睛里明显露出了亮光。
这时候,原本在屋里整理家务的秋娘,也已经是提着凉茶壶和茶碗走了出来。
秋娘眉目带笑,很是温情:“殿下请用茶。”
“谢过二嫂。”
朱允熥顺口道了声谢。
秋娘为两人各自倒了一杯凉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也不多留,便转身又回了屋子里。
朱允熥饮了一口凉茶,目光直直的盯着朱允炆。
被盯得似是有些难受。
朱允炆低下头,目光可惜的看向被凿坏了的木头:“这原本是城东那边张老伯家定的摇椅。老伯家里这两年屡添孙子,老人家也不干活了,便想着含饴弄孙,弄一把摇椅,院子里移几株紫藤。”
说着话,他已经是将这块凿坏的木头放在一旁,重新取了一块尺寸相同,早已刨好的木头放在了台子上。拿着一旁的墨斗炭笔,就要准备重新划线。
朱允熥便在一旁默默的注视观察着。
仅仅这是短短数年光景,朱允炆的双手已经不似当初长在宫廷之类那般细嫩。
肤色深了一些,更沧桑了些。
手指肚子和手掌之间,也多了些颜色更深的老茧。
大抵是因为一直做活,手指更粗了些,手掌更大了些。
看得久了。
朱允熥才发觉,朱允炆整个人这两年也变得更加壮硕了。
眼前的一切,并非是朱允炆知道自己来凤阳而装出来的。
这些年他就是如此过来的。
锤头砸在凿子顶部,朱允炆的手稳稳的抓住凿子,凿头一下下如同切豆腐一样的进到木头里。
也不见朱允炆的手怎么动,那木屑便以整齐的形状,在划线范围内被切开。
“文圣和茯苓两人,现在被爷爷养在乾清宫。”
“老爷子整日里旁的事也不做了,若不是我们拦着,他都要给两个还在亲自换尿布。”
“若是得了空闲,二哥也为爷爷做一把摇椅吧。”
“到时候叫了人,只管送去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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