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身边周围,是众多河道总督衙门的官员,以及开封城内各司衙门的官员。
以朝廷旨意。
河道总督潘德善,领工部尚书衔,官至正二品。有节制黄河河道沿岸地方官府之权,可凭河道总督衙门官印,征调一切用于治河之用的人和物。
便是河南道三司衙门,但凡是涉及到治河的事务上,也要听从潘德善这位河道总督大臣的意见。
虽然如今的潘德善,已经长期待在河道工地上,而变得与那些河工民夫一般,灰头灰脸,可是身为正二品的总督大臣,便是不曾显露,亦有一番威严。
“总督,如今已是深秋,深冬不就将至。到时候上游雨水减少,河水流速减慢。上游陕州城、洛阳城两座减水坝便可彻底合拢。
等明岁开春,春汛到来,即可检验这两道减水坝的作用,是否能如推演一般,为下游挡下足够多的河水冲击。”
一名与潘德善一样,满脸黑黝黝的总督衙门官员,手指轻点面前堪舆上陕州城和洛阳城两处位置。
潘德善双手按在被河工们凿刻出一条条凹槽,用于增加牢固和契合度的青石条上,目光在黄河上游那两条减水坝位置移动着。
他眉头微皱,沉声道:“洛阳城以上河道两岸,临岸百姓要加快速度迁移远离河道。一旦减水坝建成,河水被堵,上游河面是要抬高的。”
另一名总督衙门官员当即开口道:“布政使司衙门在减水坝开建之时,便已经行文下令河南府、陕州迁移两岸百姓。如今上游减水坝建造一帆风顺,并无大碍。倒是下游,总督所做的四道堤坝建造,还要加快进度。”
在场的布政使司官员,接过话:“潘总督,再有两个月,我们布政使司衙门定然能将上游两岸,最后的那些百姓给迁移走。”
自从河南道先前被上上下下清理了一遍。
如今在河南道为官的官员,大多都是朝堂上当初最早的那一批心学子弟担任。
而其中,大多都是年轻人。
富有干劲的年轻人。
在现如今的河南道布政使裴本之带领下,这帮人想来对河道上的事,都是全力以赴的支持和襄助。
潘德善点点头,脸上露出笑容:“待今日忙完柳园口的事情,本官要回开封城一趟,到时候本官在总督衙门设宴,宴请裴方伯、高按察、于都司三位,款谢三司衙门对我总督衙门的支持。”
近来治河诸事,一切顺遂。
上上下下,人人都是满怀欣喜。
那布政使司衙门的官员,亦是笑着道:“该是河南道设宴款谢总督才是。总督治河,泰半工程都在河南道境内。
今年总督造减水坝,明后两年再将最临近河道的缕堤建成,到时候黄河便可无虞。
待五六年之后,各处格堤、月堤、遥堤再尽数建成。恐怕便是那百年一遇的大水,也坏不了河南道民生。
说到底,总督带着总督衙门诸位同仁治河,最后受益的还是我们河南道上上下下。”
潘德善笑而不语。
五年时间,让黄河无虞,这自然是布政使司衙门的人抬高总督衙门的话。
以五年的时间,将黄河上下游大致的治河工程完成,而后再花上五到十年的时间,冲刷河床,改善各处历来的险要之处。
同时改造下游洪泽湖流域,以及确定黄河的出海口清淤问题。
前前后后,朝廷要耗费至少二十年的时间,才能确保黄河真正的无虞。
而这,还要保证在此期间,黄河不会出现大的险情,各处的工程建设也能一切顺利。
对此,潘德善心中并无担忧。
朝廷里有皇太孙在,便能确保治河的事情不会被中断。
他转口道:“马上就要入冬,河道上数十万百姓化身河工。虽然朝廷恩泽,准予百姓出工换取钱粮。但我等为朝廷效力,做这治河的事情,也是为了天下黎民。
入冬之后,天气严寒。河道上的事情却不能停,各司衙门要同心协力,筹措河工们入冬后的棉衣。
从各处采购的石料、木料也要行文,增加数目,以备入冬降雪中断道路,各类用料无法及时送到河道上。”
有河道总督衙门负责用料的官员当即开口:“总督放心,前日我等便以行文各处,增加河道上用料的调运。”
布政使司衙门那边也回道:“裴方伯月前就已经奏报朝廷,从户部调运棉衣、棉、布等物。内阁已经批红准允,现在只等户部将东西送过来,就能发往河道上各处,我等绝不会让河工在入冬之后,出工还要忍受严寒之苦。”
柳园口河堤上,众人一团和气,上下同心,诸事顺畅。
然而,恍惚之间。
天地间好似是起了一阵动静,众人纷纷皱眉,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
“不好了!”
“不好了!”
“总督!总督快下河堤!”
“……”
远远的,柳园口上游的河堤上,一队总督衙门差役,驾马不顾河堤上拥挤的河工,抽鞭狂奔,嘴里不断的高呼着。
差役们制造出来的动静,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潘德善等人连忙转头看向驾马狂奔过来的差役们。
刹那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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