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煦摇头,反问她:“那你疼不疼?”
你当初躺在急诊室里,你疼不疼。
“我忘记了,岑煦。我已经不记得了。”
在冰天雪地里冻得身体僵硬的感觉还记得,但人昏迷进医院那会儿是真没什么记忆留存了。
摸他侧脸的手渐渐往下移到衣领前,轻拍着,目光也往那儿落,闻一低声说着:“与其说是你的不坦诚让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分崩离析,但其实我对你的信任感不足也是原因之一。我总固执己见,认为跟你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所以即便你喜欢我已经要六年了,我也不敢全然相信你。一直以为,就只是高中那会儿对我这人的新鲜感以及性爱上的刺激感。”
“高三那年我们彻底分开,在之后你对我做的所有事,我都一律归为,你在补偿我。毕竟你一开始就是找的这理由接近我的。”
“但是今天我才发现,原来你真的已经喜欢我快六年了,岑煦。”
她说完,才抬头看向他,而岑煦目光一直在她这儿没离开过,闻一这一望,望进了他的目光里,二人四目相对。
岑煦眼里逐渐泛起笑意,唇角扬着,“一一,你今天很不一样。”
“有哪里不一样?”
“要知道三个月前你还恨不得把我一脚踢出公寓门口的,今天这么温柔。是元以若对你说了这件事,所以你改变主意了?”
“我不是改变主意,我是心疼你,岑煦。”
她大大方方的承认,承认自己在心疼他,也承认自己确实心有不忍。
“不太对,”岑煦摇摇头,“你一定是还知道了别的,一一,如果是别人在你面前变相为我说了什么话,你别听。”
闻一不解了:“为什么?有人帮你说好话,为你岌岌可危的感情助力一下,你还不乐意了?”
什么人呐这是。
岑煦挺正经,一板一眼的答:“这是我自己的事。”
那意思是,他自个儿犯下的错,自己会慢慢弥补回来,不假借他人之口。
“这么铁面无私啊。”闻一笑着,拍他衣领的手一顿,手指把玩着上头的扣子,挺刻意的来一句,“那我就当没听过今天的话好了。”
说完,松开手,转身,刚想推开半掩的门,岑煦极快抬手从后扯住她的后领口,把人揪了回来抱在身前,距离一下拉近,两人呼吸间漫出的白雾交缠在一块儿,几乎是他刚把闻一抱进怀里,唇便迫不及待的贴了上来。她没推开,闭着眼,手慢慢摸索着揪住他的两侧衣摆,用力一拽,两副身躯彻底贴到一起。
停下后都在喘,岑煦侧脸贴着闻一的,喘气音在她耳边连绵不绝,“闻一你别吊我,你现在但凡对我表露出一点儿心软的意思都是在给我输送信号,懂吗?”
闻一也喘着,问他:“我输送什么信号了?”
他就那么停住了,没回,安静了好一会儿,在闻一以为岑煦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又低下头,闷闷开口:“我今年要二十二岁了,闻一。”
她没反应过来,问:“二十二岁了,然后?”
“想结婚了。”
“……”
闻一惊了,眼睛都睁得老大,手将人推开了点儿,面对面的互相看,她看了好半晌,才确认岑煦没在开玩笑,“岑煦你真是一富二代公子哥儿吗?你看看你们这圈子里的,哪个不是嚷嚷着趁年轻能玩则玩,就你,这么快想跳进婚姻的坟墓。”
闻一一连串的控诉把他逗笑,他抬手又将人抱进怀里,“我不管他们,我只管你。我现在只知道,你对我心软了,而且已经软得不行了,闻一。”
“但是我就这么对你表现一下,你就想结婚了?!”
她人都还没大学毕业呢。
“一直都想。是你我就想。”
岑煦似乎真的早早就把闻一规划进他的未来里面了,这会儿说起这话毫不心虚的,但不管怎么着,他是彻底把闻一给吓到了,她原本想着在之后的日子里好好把两人之间的关系捋一捋,再进一步发展下,可没想过要一下迈出这么大一步子。
他把闻一抱得紧,她试着挣开,挣不脱,泄气了,只好换个方式,“岑煦,但我还没说我原谅你了。”
“我知道,你就让我高兴这一会儿,不行?”
这太难得,岑煦很少,甚至是几乎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般在闻一面前如此鲜明的表露自己开心的情绪。
得吧,那就让他抱吧,就纵容他这么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