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乙门离太华会场倒是不远,以叶藏的顿速,半小时即至。
也正因如此,那太乙门主的遗孀和女儿,才常会去太华道场贩卖灵纂符箓。
若非太乙门落寞至此,也不会贩卖家底苟延残喘的活着。
他踏上石阶,朝上方踱步而去。
一直来到半山腰,叶藏瞧见了一处破败的宫阁,不过大殿的房门早就不翼而飞,屋里也灰尘遍地,墙角处结满了蜘蛛网。
叶藏一路走到峰顶,入眼便是一片宽阔的青石道场。
道场尽头的丈宽的台阶之上,则落着一座雕龙画凤的古朴宫阁,这座宫阁倒是没有残破的痕迹,显然是被翻修过了。
叶藏随意的瞥着道场地面上各种兵器斗法的痕迹,很显然,这里经历过一场大战。
他若有所思,旋即朝宫阁而去。
刚刚踏上台阶,叶藏便停下了脚步,里边传来数人的吵闹之声。
大殿之内,一行十几人对峙,场面剑拔弩张。
太乙门为首的便是叶藏在太华会场遇到的那母女二人,十几年前,这太乙门还曾风光一时无两,谁能想到,短短十数载到现在,门人只剩下不到两手之数,且皆是些老弱妇孺,其中修为最高者不过是一位双鬓斑白的老者,堪堪洞天二重的修为。
而与其对峙的,不过五人亦。
为首的便是一青年男子,相貌倒是生的俊朗,年纪轻轻,有着洞天三重的修为,虽然无法与主教地的天骄相比,但在黑骨山脉周围的小门小派中,也是会着重培养的弟子。
在其两旁的,除了那丁阳以外,皆是洞天修为的年轻弟子。
“师兄将他们一并镇压了便是,这太乙门多行不义,坑蒙拐骗,我等乃是行除害之事,正大光明!”丁阳义愤填膺,满脸正气的说道。
此人便是当初在太华道场寻那母女二人晦气的丁阳,三月过去,倒是辟开了神藏,但并未开出洞天。
此刻却是找上门来了,打的什么心思,便是三岁小孩都能猜到。
太乙门势弱,当初门内大部分值钱的法器和灵材都被掠夺一空,只有一些太乙门主镌刻的灵纂被藏了下来。
“你这人好生不要脸面!分明是贪图我太乙门的符箓,却还要摆出一副冠冕堂皇的态势,满嘴胡言乱语!”那洞天二重的老者气的吹胡子瞪眼,怒道。
闻言,丁阳却是冷哼一声,面如冰霜的说道:“当初太乙门主背叛同道之事历历在目,各位前辈怜悯尔等,并未斩草除根,想来大错特错,留下了一群祸害。我师兄弟几人此次便是除害而来!”
听他提及往事,太乙门众人皆是面色涨红,有苦说不出。
当初被世家门派踏破门庭之时,留下的后人足足有数百人,自那天之后,太乙门的名声便是一落千丈,弟子们人心涣散,接二连三的弃门而去。
到现在,算上那太乙门主七八岁的女儿,也不过九人,苟延残喘的守着这个破旧的山门。
甚至这些人中,除了那太乙门主的遗孀,其他人也早就默认的自家门主做出那等背叛同道之事了,出去也不敢言明自己是太乙门人,生怕招来风言风语。
“怎么不说话了?”丁阳见太乙众人沉默不语,顿时眉头一挑,嘴角弯起弧度。
正准备再好好数落一下这群人,为首的沈玉岑展开手中的折扇,颇为骚包的扇了扇,旋即拦下了丁阳,道:“丁师弟不必多费口舌了,我玉楼阁向来以宽宏之道行于世间,此间事我已了解大概,我既来此,定然不负我玉琼阁之名。”
他略作扫量了眼太乙众人,似乎是在探知几人的实力,思索几秒后淡然道:“除祸卫道天地间,诸位既是多行不义,便怪不得在下了!”
说罢,手中折扇猛地一挥!
洞天三重的磅礴灵气化作无数道劲风呼啸而去,太乙众人大惊失色,被逼得连退好几步,大殿内的东西也被瞬间吹的东倒西歪。
太乙门主遗孀皇甫绮玥,神情悲恸的踱步到众人面前,望着沈玉岑丁阳等人,银牙紧咬道:“我太乙门如今不过十数人,何以能行那些所谓的坑蒙拐骗之事,就算想做,也有心无力尔,诸位所为何来,你我心里皆知,不必拐弯抹角了,大可直言,要如何才能放过我等!”
闻言,为首的沈玉岑并未作声。
其身旁的丁阳眼神游转,走上前一步,咳嗽了一声,笑道:“皇甫夫人倒是敞亮的很。”
话已说开,这丁阳翻脸倒是比翻书还快,在太华会场皇甫绮玥就见识过此人的脸皮之厚古今罕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被皇甫绮玥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丁阳顿时朗声道:“我家师兄对符箓之道颇感兴趣,还请皇甫夫人将先夫所遗留的《符箓金书》借来观之一二,他日必会送还回来。”
这太乙门主大半辈子都在钻研灵纂符箓之道,《符箓金书》便是他偶然得来的一本符箓道书,不光记载了许多失传的符箓之术,而且还有太乙门主毕生研究的注释解惑,他人研习起来可少走不少弯路。
《符箓真册》便是其临摹版,但所记载的符箓之术不过只有金书的十之二三。
“果然是为了我太乙门的金书而来,当真是厚颜无耻!”洞天二重的老者指着丁阳,气的浑身颤抖,怒骂道。
“聒噪!”
沈玉岑眉头一皱,手中折扇一挥,随手一道凶悍的灵气匹练袭去。
速度极快,太乙老者瞳孔一缩,急忙附着灵气抵挡,不过硬生生的被逼退数丈远,脸色惨白。
道行根本不在一个层次,太乙门本来就不擅长神通道法,尽管有些上品灵纂遗留,但奈何修为最高的门也不过洞天二重,难以催动,要不然一纸符箓祭出,便是灵海仙桥境的修道者也要退避三舍。
而中品符箓,也无法使用,一旦祭出,以那老者的道行,估计会被瞬间抽空灵气,到时候任人宰割,毫无抵抗之力。
“不自量力。”丁阳眯着眼睛,冷笑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