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叶藏一步迈出,身形如同泡沫一般逐渐扭曲消散。
姜汉升瞪大双眼,嘴边的灵酒杯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吃惊的瞧着这一幕,再抬眼朝远处瞧去之时,叶藏的身形已然出现在了千丈开外。
“这位叶兄可是了不得。”姜汉升语气惊讶的说了一句,将手中酒杯放在案台,旋即单脚猛地一踩,腾飞而去。
……
另一边,叶藏周遭景色极速变化,他施展混沌遁法,不时的借助空间界域遁飞,如同缩地成寸一般,几个呼吸间就来到对岸的玉琼楼阁中了。
这里便是栖凤楼女子平日居住的地方,正中央那座拱卫的玉琼楼阁华美至极,在星月之光下升腾着璀璨的灵精气,其内栽着许多摇曳的灵树灵花,美不胜收也。
四方通透的玉琼楼台上,垂挂着玉石般的幕帘。
案台和蒲团鳞次栉比的放着,月光倾洒,十几名栖凤的貌美女子正在整理着事物,南宫伶亦是在此处,静静的端坐在首座,玉骨凝肌,不染尘埃,如同一尊美雕塑般。
遁飞之声传来,奉天皇子龙行虎步而入,眼神微颤的瞧着首座的南宫伶。
他去年便是来南疆了,那一日得见南宫伶后,便是再也忘不了,势必要将她带回中昊天,成为自己的皇妃。他知道,这样的女子心气一般都很高。奉天皇子没有心急,而是循循善入。
“妾身南宫伶,见过道兄。”南宫伶见状,徐徐起身行礼。
“仙子不必多礼。”奉天皇子瞥了一眼,旋即在离南宫伶最近的案台蒲团后落座。
陆陆续续的,愈天时、黎族公子、大衍天宫真传弟子等年轻道人一并而入,目光有些炽热,但却很是收敛的瞧上几眼,便止乎于礼的落座了。
在场的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栖凤楼了,多半都相互认识,场上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火药味,特别是大凰城三古族的弟子之间,平日因为家族的缘故本就喜欢暗暗较劲,如今为了这南宫伶,在大凰城外遇到没少动手较量。
随着叶藏和姜汉升进来,楼台内的座位基本上都有人了,叶藏放眼扫去,不过半百之数。
今晚来此的道人大抵有上万人,但能入得这位凤魁眼的,仅仅就这些了。
许多道人的目光在叶藏身上停留了一下,大抵是因为他的容貌比较面生的缘故。
叶藏放眼瞧去,倒是看见一位熟人。
在南宫伶身后的座位上,亦是有十数名栖凤楼女子,皆是美艳无比,气质各有千秋。他白日见到了那位绿衫女子亦是垂首盘坐,后者美目瞧见叶藏后,脸色带着笑意,眼含秋水,弯弯柳眉一抖,魅色无疆。
“柳姐姐,是白日那道人哎……”
“我眼睛没瞎。”柳如烟见叶藏立即将目光瞥开,没好气的抚了抚袖口,道。
众道人都落座后,自顾自的论道着,楼台中灵香飘逸,夹杂着栖凤楼女子沁人心脾的胭脂味,寻常风月地女子的胭脂味大多很刺鼻,不过栖凤楼女子所用的乃是百花花露所酿制的胭脂香水,淡香浓怡,却又不失艳丽之风,叫人心神迷醉。
大抵半柱香后,见未有道人登阁,南宫伶明眸善睐,声音如同蚀骨魔音一般缓缓开口。
“能与诸位论道,乃妾身荣幸,贱伶敬诸位一杯……”说着,南宫伶宛若凝脂玉般的纤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她喝的有些急了,几滴酒液顺着她的嘴角滑落锁骨,看的许多道人咽了咽唾沫。
“凤魁,不知那阴剑妖女如何惹到你了?”十巫族的愈天时沉声问道。
“南宫仙子冰清玉洁,平日都甚少外出,怎么会和这陋女扯上关系?”有道人应声问道。
“此事却是说来话长,还请诸位听妾身慢慢道来……”南宫伶语气温婉如水,动容道。
“不急,南宫仙子畅所欲言。”
叶藏亦是颇为感兴趣的瞧去。
此女既是人类,又非绝了七情六欲,只是行事凌厉毒辣,加上容貌丑陋至极,许多修士才冠以妖女之名。
事实上,许多道人曾在南崛洲遇到了这女人,并非是无端嗜血贪杀,只要不触她的霉头,或与她争夺灵地灵物,她也不会无缘无故寻伱晦气。
但是,这一传十十传百,如今这位阴剑妖女在许多南疆修士中,可就成了九幽魔头一般的存在,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大抵去年深冬之际,也就是几个月前。
南宫伶和几位姐妹前往阙幽沼,那里盛产一种灵花,只会在深冬之际的沼泽地绽放。
出淤泥而不染。
这些栖凤楼的女子,可是真正意义上的饮露餐花长大的,传言她们的修行道法或许与此有关。
再说阙幽沼,南宫伶遇到那位阴剑妖女后,两者倒是并未发生冲突,甚至还曾席地而坐,论道了一番。却不知南宫伶哪句话惹到了这位阴剑妖女,后者当场大发雷霆,几剑斩杀了与她同行的栖凤楼女子,还伤了南宫伶的道身,若非她有千年灵器傍身,此行凶多吉少。
说着,一缕缕月华涟漪落在南宫伶冰清玉洁的肌骨上,众人放眼瞧去,只见她脖子下神脉根骨上,出现了一条骇然的剑痕,狰狞无比,如同蜈蚣一般可怖。
说到此处,南宫伶悠悠然的叹了口气。
“妾身好心好意邀她前来栖凤楼做客,却不知哪里惹到了这位姐妹。”
“可恶!”当初有道人狠狠的一拍案台,语气颤抖不已。
“仙子玉肌冰骨,那妖女竟然伤了南宫仙子,在下定将她扒皮抽筋!”
“该死的,别让我碰到那妖女,否则叫她提头来见。”
许多道人愤愤不平,眼神怜惜的瞧着南宫伶锁骨上的伤痕,幸好没伤到容貌,要不然如此绝艳的容貌可就毁于一旦了。
“若是寻常剑痕,金创灵药可恢复。”南宫伶楚楚可怜,纤纤玉手抚摸着锁骨。这几个月内,她试了无数疗伤的灵药,甚至连地宝白芨都买来服用过了,也无法完全荡涤根骨上剑痕。她悠悠然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此女剑势中蕴含诡谲阴气,如同九幽下的魔气一般,难以荡除,若是时间久了,恐怕会伤到妾身的根骨。”
叶藏皱着眉头,法眼洞穿而去,那根骨神脉上的剑势之气,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