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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表演结束之后,婉歌退下转身偷偷离开,她需要安静安静。不想再回将军府,虽然知道必定会让老夫人伤心,可自己还是会这样决定,既然不能全心在一起那不如放手,他也能如愿吧。

婉歌想着幸好自己早早的准备了宅子,也许就是因为心里不自信给自己留的后路吧,可现在要怎么去呢?有一瞬间的茫然。

“需要帮忙吗?”温润如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婉歌转身行礼,看着现在清醒过来的人有些尴尬最终还是道:“你好些了吗?”

“当然,刚刚谢谢你,还有抱歉,我可以负责的…”还没说完婉歌打断了他的话:“宇王不必放在心上,也不要再提及,这样就可以了。”今天的婉歌情绪跌落深谷不想再谈其它。

见如此他不勉强,心知欲速则不达,他有时间:“那需要帮忙吗?”宇王再一次开口问到。

婉歌茫然的看了看四周轻轻点头道:“那能麻烦你的车夫把我送回去吗?然后把我的丫鬟送到将军府。”秦铭宇点点头,吩咐好车夫:“大恩不言谢。别过。”然后给车夫说了前一段时间无痕置办的宅子的地址。下车后让车夫送二月回将军府,一路上已经告诉她刚刚发生的事,让她带着圣旨回去和麽麽一起收拾自己的东西,明天一早无痕带着人去搬运,正好初一无人出门想必也不会惊动任何人。

今年的除夕注定是个不眠夜。让身边的丫鬟都出去,婉歌收拾好后躺在床上狠狠的哭一场,哭过后就要试着去遗忘去放下,然后重新过自己的生活了。直到哭到累极了睡去。

秦铭宇没想到自己还会做梁上君子这种事,只是有些担心她想不开。再加上刚刚自己举止逾矩了,想告诉她他愿意为她负责的。看着她躺在被窝里蜷缩成一团,压抑的哭声传出来,不知要如何安慰。等她累极睡着之后轻轻跃下来到床前坐下,透过外间的光亮打量着她,如此聪慧美丽的女子,莫名让人觉得心疼,不管多糟糕哭过以后又会变得坚强,很吸引人,让人忍不住想去接近。手轻轻拂了一下她的嘴唇,似是在想刚刚的味道。最后再飘然离去。

王家王文雅啜泣着向自己的母亲诉说今晚之事。王母劝到:“好了好了,以后不要再提。蒙家也是极好的,再加上蒙少将军一表人才又对你好,也不失为一门好亲。你可要知足。”说完一叹。

蒙家,蒙越跪在自己的祖父祖母面前:“孙儿不孝。”老夫人虽生气却也不忍心责怪他,老将军在旁气得桌子砸得砰砰响:“混账东西,你说你妻子哪里不好,你看你都干得什么事。说清楚怎么回事?”蒙越并不隐瞒,全部告诉自己祖父祖母,老夫人一听:“我可怜的孙儿,你这是遭那王文雅算计了。知道吗?”老夫人气得直拂胸口,看着一旁和离的圣旨更是心口直疼。自夜宴后婉歌就消失不见,让她想开口安慰劝解都找不到人,老夫人也很是担心那孩子。

二月带着小姐陪嫁来的丫鬟和麽麽连夜迅速的收拾完她的东西,等明天一早无痕来接。蒙越回到苍澜院卧室,看到少了一个人和她的东西,整个空荡荡的,心里一阵阵发闷,明明自己打算回来解释的,可她却已不想听,就那样决绝,和离圣旨已下。最终失去了她!

第二天无痕请来许多搬运工和马车迅速的把属于婉歌的所有东西搬完了,说到这个婉歌不得不感叹他的效率,连床和柜子一样没有剩下。二月清点着东西,婉歌懒懒的赖在榻上躺着,整个人很放松,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蒙越跟着车队来到一处宅子,只见下人开始卸载东西。转到一处拐角,一提身翻身进了院墙。莫言看着自家将军对着身旁的莫语道:“将军这是何苦来着,我觉得咱们之前的夫人挺好的。你看将军的变化,还有每次出任务回来我们跟着得了多少好处。”

莫语斜睨他一眼,嫌弃他话多却没开口反对。之前每次陪着将军回府到他们自己的休息处时,少夫人把他们的衣食住行也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下雨天以前的鞋子每次都是湿透了,在外久了回来脚都泡得发白,还是跟着将军,后面夫人让下人也为他们这些亲信侍卫做了好几双结实耐用的防水靴子,他们心里自是感激夫人,同时也为少将军高兴。只是如今、唯有一叹。

蒙越避开院子里忙碌的众人,闪身来到主院,根据丫鬟们的交谈判断婉歌所在地方并一路而去,他想见见她。

在一处亭角回廊的地方看见她,一张白色斗篷系在身上,帽檐的白色毛绒随风轻轻摆动,头发一半用简单的发钗固定好,背对着自己坐着,趴在栏杆上定定的看着前方,发现她两眼放空却什么都没看,蒙越捏紧自己的右手,轻轻来到她背后紧紧拥住她。

被抱住时婉歌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推开,熟悉的气息传来她便平静了下来。“为什么?”耳边低沉的声音传来。婉歌没她以为的那么坚强,眼泪还是会忍不住出来,转过头来静静的看着他并不开口,她那么能说的此时却说不出话来,事已至此有什么好说的,似乎也没有想问的。

蒙越看她眼里闪烁着泪光,用一只手去替她擦拭,可是越擦越多,她从来没在自己面前哭过,每次见她都是开开心心的,流着泪的人让他慌乱不已,笨拙的再次抱紧她:“对不起,当时我是想回来后再向你解释的,不是她说的那样。为什么你要和我和离,为什么不等我解释。”他从未和她如此认真解释过一件事,他的声音带着一分委屈,要是以前婉歌会很开心,只是此时再无意义。

婉歌任由他抱着,头靠在他的肩上享受着最后的温存。等自己哭泣能停止了便道:“我有等啊,可等得太久了,等得心已凉了。”缓缓说着:“新婚之夜我其实能感觉到你的态度,不喜欢这门亲事是吗?”蒙越张嘴想说不是,但那个时候的自己确实混账。

只听婉歌继续说到:“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喜欢,直到去年除夕宫宴,我从三公主处返回大殿经过那处假山时,我听到了你和她的谈话也就明白了,原来在你的心里有着别人,我当时并不怪你,因为你的过去我不能干涉。我以为我们成亲了,只要我足够好就可以的。郡主及笄礼前我去珠宝斋选礼物,掌柜的知道我是你夫人,便拿出你定的白玉步摇让我取回去。我想你之前都没告诉我,我就假装不知道好了,万一你要给我一个惊喜呢!”婉歌自嘲的笑笑,带着浓浓的哭音:“是啊,真的惊喜,在郡主的及笄礼上我看见王文雅头上的东西确实够惊喜,那一刻你不知道我真的如坠冰窖。”蒙越无措的抚着她的背,这些都是他的错。

只见耳旁又传来她的声音:“你送给我手镯时我是真的很开心很开心。”感受着背上加大的力道,她还是平静的诉说着:“无时无刻都戴在手上,直到白马寺意外摔断,漏出里面的药粉,确定里面装的是什么后还想着,你会不会是不知道的情况下买的,直到我试探你,明白你就是知道时,真的是无法形容的感受,你根本不明白,你唯一一次送我礼物却如此狠,我又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婉歌抬起头来拉开和他距离:“我一直在等你解释呢,等到我最后放弃了。这样不好吗?我放手了,你也可以如愿以偿不是吗?”

蒙越摇着头,想说不是,不是这样的。但她说的确确实实是自己做过的,婉歌起身离开:“你走吧,不要再来,我也会试着放下。”看着她离开,蒙越前所未有的无力。

从那里离开,整个人散发着阴冷的气息,漫无目的的走着,路过王府时翻身进去。

秦铭诚看着一言不发,却喝个不停的表弟不知道从何劝起。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很清楚,当初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他要珍惜,如今失去了才知道,可惜已经晚了。只得陪着他,在他醉倒后扶他到床上躺下,还听着他反复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对此秦铭诚只有叹息,然后该吩咐的还是吩咐好,让下人下去熬醒酒汤,扶着他饮下,再让人守夜不要让他着凉,有任何情况就派人来找他,如此后才离去和家人团聚,毕竟今天才初一。

蒙越走后,于麽麽带着一匣子东西来找她。“小姐,这是老夫人让我带来给你的。她说是他们将军府对不住你。”边说着边把匣子递给她。

婉歌接过打开,只见里面一些纸张,婉歌拿出来一看里面有两万两银票,还有就是近郊的一处温泉庄子以及闹市中一间大的书斋铺子,婉歌仔细一看,这不是自己常常合作的那家吗?还有这处庄子和铺面里伙计的身契。如此大手笔想来也是老夫人有补偿的意思。婉歌没有拒绝,毕竟以后还不知道何去何从。

婉歌给自己几天,几天时间用来悲伤,祭奠一下逝去的这场婚姻,什么都不想就发着呆,希望几天后就打起精神来列计划,着手自己的事。要利用自己的优势去过好一切。

将军府,初一老夫人病得很严重,起不来床。请大夫来看是郁结攻心,劝老夫人凡事看开才利于养病。京城里到处响起几人的八卦,虽然皇后已声明不许胡说,可架不住大家私下里说,什么蒙少将军和王小姐情深缘浅现在得以终成眷属,当然说这部分的人都是边缘接触不到真相的人。但大部分却道蒙越薄情,王文雅横刀夺爱,毕竟最后唱哭了的人心里都心疼婉歌,大部分人对她苦情的印象太深,认为她就是那个被辜负的人。王文雅以往营造的形象大跌,毕竟这个时代虽然对女性不那么严苛,但是婚前和已婚男子私会就足已让人看不起。

初二,张府里一大早各处忙碌起来等婉歌回娘家。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就想着今天是不是有事耽误了。等到中午饭后自己小儿子夫妇从娘家回来还奇怪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多留一会再回来也不迟。”两夫妻互相看了看欲言又止,杨氏便遣退下人,张父道:“什么事吞吞吐吐的。”张浩清示意妻子开口,于是丁氏道:“爹娘,儿媳今天回娘家听到小妹和妹夫和离了。”这句话一出杨氏茶杯直接掉到地上:“老爷。”杨氏对着自己的夫君喊道。张父听后马上镇定下来道:“你好好说,说清楚。”丁氏便把除夕宫宴上的事一一道来,王文雅和蒙越两人的事,妹妹的话,蒙越送的手镯,皇帝准和离的圣旨一一道来包括。

杨氏听后捂着脸哭到:“那我儿现在在哪里?老爷,都是我的错,宫宴时,婉婉对我说今晚可以回家吗。我说不准,即使回来我也要赶她,她肯定伤心了,那她去了哪里?她现在在哪里?都是我的错给她定那样一门亲。”一边哭一边道:“难怪唱的歌听着让人那么难过。一唱完人就消失不见了,她怎么连我们也躲着。我们快派人去找她接她回来。她不是不想嫁人吗?以后我们张府养她一辈子。”

张父安慰道:“先别哭,我们先找到婉婉。”

这时张浩清道:“爹娘不用担心,婉婉之前和我说过她自己在京城买了宅子,在京郊也买了庄子所以不会有事的。我不知道具体在哪里,我先去向将军府和她好友处打听打听,也许等几天她伤心过了会给我们送信的。”说着先出去办这事去了。厅里杨氏还是细细的哭着,更多的是怪自己不知道她到底婚后过得怎么样,平白让她受了这许多委屈。丁氏在一旁安慰她,张父在厅里也焦急的走来走去,间或安慰一下杨氏让她不要哭了。

在伤心之余,她还是没有忘记给家人去信,信中道不用担心,冷静之后会回来。她花了三天时间调整,这三天里,简直不修边幅,看得余麽麽和一众丫鬟小厮担心不已,他们看着自家小姐这三天什么都不做,总是看着外面发呆,总害怕她想不开,随时身边都有两个人以上,就连睡觉都有人守着。大熊和无痕也守在外院。这个宅子不大,婉歌的下人并不太多。

第四天,婉歌打理好自己的情绪便把余麽麽,二月三月,无痕和大熊召集在一起,“都坐下吧!今天说一些事。”

几人看着婉歌恢复过来,互相看看不明所以,几人犹豫着不肯坐下。

“麽麽,你带着他们坐下吧!这里没有外人,你们也是我亲近的人,不用见外,你们跟我这么久是知道我的,没外人在时并不刻意讲究那些礼节。”婉歌微笑着再次对几人说道,看着麽麽和两个丫头一脸担忧,对几人笑笑表示自己没什么事。大熊手挠着耳朵站着,一脸不懂的感觉似乎摸不着头脑,无痕一如既往的淡然,只是眼里滑过的一丝担忧泄露了他的情绪。

麽麽踌躇了一下就带头坐在离婉歌最近的左手边,“既然小姐让坐就坐着吧,听小姐有什么吩咐。”几人小心翼翼的坐下。

婉歌知道这几天着实让人担心了,不由笑道:“这几日让你们担心了,以后大可不必如此小心翼翼。今天让你们过来是告诉你们我的决定,明天准备回张府一趟,然后我准备收拾东西沿路去走走看看,麽麽年纪稍大经不起颠簸,再加上我也舍不得让你遭罪,就留在京城帮忙打理我的宅子庄子,铺子就还是让麽麽你的小儿子于益山打理。至于无痕我还是那句话,我现在准备离京一段时间,可能归期不定,想听听你自己的打算,现在好歹还能替你谋划一二,至于二月三月自是想你们和我一起同行,你们两个可愿?大熊呢?这一年应该学了一些东西,你是准备跟我出去走走,还是留在京城。但现在我已不确定你还能不能去学武艺!”

婉歌说完决定和想法,就静静等几人回复,麽麽一听婉歌要出去走一走,立马站起来想要劝解,又担心她留在京城徒增烦恼,“小姐去哪我当然得跟着你去,我这把老骨头这几年还是能走得动的,我是肯定不放心你一人出去的。”想了想又道:“那些就再交给其他人打理就好,小儿虽不成材,但肯定会为小姐守好的。”

婉歌还想说什么,就被三月打断:“自然是小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虽三月是急性子但此时说的话也深得二月赞同,她点点头:“我肯定得一起,不然谁照顾小姐。小姐不必担心我们劳累,奴婢也是想去见识见识的。”

大熊嘿嘿道:“我、我也是,一起…我力、力大。可以、保、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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