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他说的没错，等待是最煎熬的。
这句话，他应该没撒谎，他们谢家上下三十多口，死的确实很惨烈。
“杀死我们后，我们发现，我们被困在了这里，我们投不了胎，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做鬼，永远没有尽头，也看不到希望！”
谢老财的声音中充斥着绝望，而我，是他现在的希望。
我有些松动，谢老财所说的，应该有一部分是真的。
我指了指灰家三兄弟说道：“先让它们仨恢复正常再说！”
“这不是我弄的！”
谢老财脸色一苦，说道：“它们仨被无面女勾来时已经这样了！”
“你怎么知道我叫谢寅的？”
我忽然反应过来，既然灰家三兄弟不是他勾来的，他又是怎么知道我的。
他一愣，说道：“是无面女告诉我们的！”
话音刚落，守字剑横扫而出，划过了他的身体，一道裂痕在他的身上出现，又缓缓的扩大，他的身体断成两截，整个人噗的一声，化成了飞灰。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是那个小厮，他抬起头，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
“这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吧？”我指了指桌子，又指了指外面那些肃立的下人。
“没错！”他点点头，追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它们哥仨不对！”
我伸手向旁边一指，守字剑直接拍了过去，三兄弟噗的一声，就好似漏气的娃娃，瘪了。
我和灰家三兄弟一直有淡淡的联系，刚来时，我还没发现，可刚才看的那一眼，让我发现了一丝不对。
这哥仨再怎么不堪，那也是灰家仙，距离渡天劫，就差那么临门一脚了。
如果打从我进来开始，它们仨就一直保持着呆滞的样子，我可能还发现不了，可它们仨一直在转好，在我看它们的时候，它们眼中没有挣扎之色，甚至还不如我刚进来。
这明显不正常。
还有一点便是，这个小厮有点演的有点过了，今天是什么情况，是谢老财请我灭了无面女。
这么重要的消息，谢老财怎么可能放一个小厮在身边？
我把分析出来的东西一一说出，小厮咂咂嘴，说道：“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说完，他直起腰，身上的气势一变，笑着问道：“你知道吗，谢家满门是我灭的！”
“为什么？”我问道。
“为什么？你竟然问我为什么？”他瞪着眼睛，撸起袖子让我看，说道：“你看！”
他的胳膊上密密麻麻的堆叠在一起的鞭痕。
“他打你？”我问道。
“仅仅是打吗？”
他嫣然一笑，宽衣解带，露出了布满了各种疤痕的胸膛，还有一片青紫色的屁股。
别的不说，他这一笑，让我毛骨悚然，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从本质上来说，这位小厮长得还不错，属于眉清目秀的那种，如果化妆打扮一下，我相信，他不比一些女装大佬差什么！
看着这些伤痕，还有那张清秀的脸，我已经明白了一些，这位很可能是谢老财的娈童。
过去有钱人家养娈童不是什么奇闻，很多有钱人都有奇怪的爱好。
“我为了他受了那么多苦，还陪着他来到了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竟然想要把我当祭品！”
小厮冷笑一声，说道：“他伤的不是我的命，是我的心！”
说到这，他变得激动起来，一下一下捶打着自己满是伤痕的胸膛。
“心死了，人也就死了！”
下一刻，他平静下来，来到桌子前拖出一把椅子施施然坐下，丝毫不担心我给他一剑。
“所以你杀了谢家满门？”我问道。
“没有！”
他摇摇头，说道：“我那会是祭品，更何况，我当了他十多年的娈童，被他调教了十多年，即便心中有恨，也不敢动手！”
听到这，我更加疑惑了，既然你不敢动手，又是怎么没的谢家满门？
“我说过，我是一个祭品，祭品当然要有祭品的觉悟，就在我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时，无面女出现了，她告诉我，如果我想报仇，她会帮我！”
小厮笑了，狭长的眼眸中闪烁冲出一道疯狂的光芒，“姓谢的没骗你，他们谢家满门确实是死了三十八天，第一天死的便是我这个祭品！”
“从第二天开始，每天我都要杀一个谢家人，而最后死的，就是我那个曾经的主人，谢伟贤！”
说到最后，小厮一字一顿的吐出那个名字，畅快的笑起来。
笑声停歇，他的脸色一冷，阴声道：“当年我做了谢伟贤十年奴隶，如今，他们谢家满门做了我一百年的奴隶！”
“说吧，我堂口下的那三个灰家仙，还有我那两位朋友，是不是在那个无面女的手里？”
我叹了一口气，话说到这，一切都已经明晓，这位就是一个疯子，从头到尾，他都在耍我。
那位谢老财说的都是真的，唯有一点他没说，那便是，弄死他谢家满门的就是他曾经的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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