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思绪纷乱,冬施这一晚睡得并不安稳。一大清早她便醒了,睁眼向四周看了看,屋里只有一个丫鬟陪着自己。
她轻轻坐起身,咳了一声说:“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低着头回答:“回王妃,奴婢叫织夏。”
冬施轻轻点头,“织夏,我饿了,你去厨房给我熬碗粥吧,要清淡一些的。谢谢!”
织夏简直受宠若惊,新王妃居然向她说谢谢呢,她战战兢兢地说:“奴婢这就去,王妃请稍等。”说完急匆匆跑向厨房。
冬施解下身上霞帔,取出奶娘给的那张纸片看了一眼,“东诗?”原来这个大小姐叫东诗,跟自己的名字同音不同字。好吧,从今以后,她便是东诗了,她要代东诗活着,完成她的心愿。
闷在屋子里百无聊赖,东诗打算出去欣赏一下这所谓的秦王府是何模样。她不知从哪儿找了件粗布衣服换上,便兴冲冲出了寝殿。
这秦王府真不是一般的大,东诗在园子里东逛西逛,转来转去,竟然迷路了。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正在徘徊间,只听身后一个粗壮的男子声音,“你,一大清早的,怎么在这里闲逛?还不快去把这园子里的落叶扫干净。”
东诗回过头来,见一个家仆打扮的男子看也没看她一眼便递上来一把扫帚。看来这家仆是没有见过王妃模样的,竟然把她当作府里的丫鬟了。这样也好,不会太尴尬。东诗伸手接过扫帚,开始装模作样地打扫庭院。
凌羽昨晚没有和新王妃同睡,而是去了他的侍妾嫣茹的问月居。大婚当日的一切彻底毁灭了他对东诗的最后一点希望,本以为东诗作为京城第一才女西诗姑娘的双生姐姐,应该相去不远。就算没有西诗的绝世才情,也应该是个小家碧玉才对。谁知她竟是个低俗粗鄙的蛮子,害得自己在百官面前丢尽了颜面,还被太子取笑。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一定要找个理由休了那个蛮子,再也不愿见到她那粗俗的举止。
清晨,凌羽从问月居出来。抬头向自己的寝殿瞟了一眼,对伺候自己的小厮喜乐说:“去把那个蛮子叫起来,随我进宫给母后请安。”
按照大胜朝婚嫁惯例,新人成亲第二天要向长辈请安,女子要向男方家长献艺,以示贤良淑德。凌羽在心底暗暗算计,那蛮子最好在母后面前多献些丑,届时便有理由把她休了。
“爷,王妃不再房里,伺候的婆子也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喜乐急匆匆跑来向凌羽回话。这个新王妃真是让人光火,一大清早的便跑得没了踪影儿,难道她不晓得今天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吗?
凌羽眉头紧皱,“叫府里所有人去找,半个时辰内我要见到人。”那蛮子会去哪里?不会是逃了吧?看她昨天和自己争红绸的神气劲儿,似乎对这桩婚事也不尽满意。凌羽双拳紧握,无论你满不满意,只有本王休了你,没有你甩掉本王的权利。
秦王府上下除了织夏一人见过东诗,其他人完全不知道这个新王妃是圆是扁。大家只能如蒙着眼睛的瞎子般见人就问“看见王妃没有?”,“王妃在哪里?”
凌羽坐在软椅上等了大半个时辰,见上上下下这么些人也找不到一个女人,心里开始烦燥。那蛮子不会真的逃跑了吧?你最好跑远一些,否则被本王抓回来,你就后悔来到这个世上了。他将手中书籍往案上一摔,脸色已经冷到冰点,“继续找。”
众家仆见状,都躲得远远的,装模作样地继续找人。这个时候谁要是招惹这位爷,恐怕立马便会变成冰人,从此万劫不复。
喜乐也是一脸不安,他伺候爷这么多年,头一次见他这种要杀人的目光。这个新王妃如果马上出现,说不定还有一丝活路,否则怕是要死无全尸了。
已经过了给母后请安的时辰,凌羽怒极,大踏步走出书房。他需要冷静一下,思考一下如何对付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