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你动心了,很难吗?”
——“我希望蒋易天天开心!”
蒋易跑了好多圈,觉得浑身清爽,脑子也不犯糊涂了。他撑着大腿喘气,有汗水从他额间低落,“啪”一声溅在地上。
太阳快要落山了,他还要履行承诺,陪靳融一起上下学的。蒋易虽然怂,但不忘记这一点,提着书包又去小卖部买了一瓶水,脚底生风了赶到琴房楼。
他在206门前观望,静静听里面的《冬风练习曲》,比之前弹的更有魄力、更具信念感。蒋易想靳融已经找到了诀窍吧,很快他就能更有进步了。
蒋易在门口聆听,始终不敢打开门。约等了十几分钟,等到他身上的汗全都蒸发了,琴声才渐渐停下。
脚步声将近,门把手被里头的人轻松按下,很快,那个狡黠又甘愿示弱的靳融出现在他眼前。
彼此互相对视,皆又沉默。蒋易读不懂靳融的神情,兴许是疑惑,又兴许是料到他还会再来找自己。
那瓶水蒋易一口没喝,也没开过。他默默吞咽一口唾沫,手里的水瓶握得紧,还是放给了靳融:“给你。”
透明塑料瓶上的水珠还在往下滴,冰水已经快要融成常温水了,湿润润的,潮手。
靳融没接过,他无表情地看着蒋易,摇着头说:“我不要喝水。”
“我送你回家。”
“我也不要你送我回家。”
靳融关了灯,侧身出去,把琴房门关好。他声音弱弱的,像是失了神采,拖着疲惫说道:“如果你不想和我一起走,以后就不用再等这么晚了。”
蒋易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看靳融走向走廊深处,一盏一盏关了所有的灯,到蒋易身边,他仍旧是木讷地关灯,什么话语都不提起。
天快要黑了,楼梯口那扇小窗户又透出月光,皎洁明亮。
蒋易跟在靳融一起走,眼看他关了所有的灯,周围都静了,只剩开关的“啪嗒”声,其他的什么都听不见。
他们好像都默契地闭口不言,关灯是,下楼梯亦是。靳融先下了半层,蒋易还流连着月光,站在窗户边,那些光都落在他的后背。
好像时间暂停了,蒋易停了下来,靳融也停了下来。他们隔着半层楼对望,台阶只有七层,却好像是银河天际那样遥远。
靳融握紧了拳头,神色迷离无定。
蒋易也握紧了拳头,他的呼吸暂停住了,连眼睛也忘记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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